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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舒白依旧维持着那个侧躺的姿势，长长的眼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遮住了所有翻涌的情绪。
只有那刚刚被指尖无意擦过的耳廓，仿佛还残留着一丝灼人的微麻。
“我没有不愿意。”
季舒白睁开眼说。
“可你连我的靠近都害怕，你的身体不会骗人。”
墨竹目光在季舒白微微颤动的眼睫上停留了一瞬，然后缓缓下移，最终定格在那色泽浅淡的唇上。
季舒白终于坐起身，解释道，“我只是不习惯有人靠近，不是因为你。”
“嗯哼。”
墨竹点点头。
季舒白沉默了一会儿，“那今晚......”
“不如，”
墨竹提议道，“我们先从同床共枕开始吧。”
主动的机会难得，这人自己是送上门的，墨竹可不会赶出去。
季舒白默认了她的提议。
墨竹到床的另一侧，掀开被子，动作自然地躺下，占据了里侧的位置。
季舒白也寻着位置躺好。
“我睡觉需要留盏夜灯，介意吗？”
墨竹在关掉主灯前说。
季舒白摇了摇头，“不介意。”
关灯之后，房间里只剩下空调细微的送风声，以及两人各自刻意放缓的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墨竹终于感觉到季舒白原本略显紧绷的呼吸变得平稳悠长。
可墨竹自己却没能睡着。
她只要一闭眼，眼前却总是浮现两人一同摔倒时，对方那慌乱的模样，还有那微张的嘴唇。
这让墨竹觉得有些可笑又烦躁。
她不明白自己总想起这一幕是干什么。
又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季舒白似乎翻了个身，身侧的床传来轻微的下陷感。
依旧没睡着的墨竹终于极其缓慢地侧过身，动作轻得如同羽毛拂过水面。
夜灯散发出极其微弱柔和的光晕，那光线不足以照亮整个房间，却恰好能让墨竹看清身边人。
季舒白面朝着她侧卧着，乌黑的长发散落在枕畔，遮住了小半张脸。
墨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神色在阴影里晦暗难辨。
那惯常挂在唇边的浅笑消失了，眼底深处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探究、审视，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
她的视线顺着对方的鼻梁向下，是那双此刻紧闭的唇，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柔软。
突然，墨竹动了。
在昏暗的光线下，她撑起上半身，极其缓慢地俯低身体，朝着季舒白靠近。
动作依旧轻缓，床垫发出极轻微的承压声。
墨竹的影子无声地笼罩在季舒白上方，而她的目光落在对方那因睡着而微张的唇上，距离一点点缩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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