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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步走到那人面前，楚惟借着他的眼睛看见了这个人。
这是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小男孩，他正蹲在地上，将脸埋在臂弯中，只露出一个黑漆漆的脑袋。
如墨般的长发散在身后，显得有些凌乱却不失美感。
雪白的衣服边缘上带着红金色的条纹，袖子上用金线缝着凤凰一类的图案，加之金饰，红色宝石挂坠，活脱脱一个贵公子模样。
“这里怎么掉了那么多金豆子？”
声音温润如玉，轻声细语，很明显不属于楚惟。
还没等他在脑海中寻找到这个声音的主人，那小男孩就抬起了他的头。
一张稚嫩而漂亮的脸乍得一下出现在楚惟眼前。
楚惟的眼睛都要从眼眶中跳出来。
虽然五六岁的男孩没长开，却已经能看出日后的影子。
——是沈应怀。
楚惟猛地意识到，这可能不是梦。
因为他并没有见过沈应怀小时候，就算是从现在往小推，也不应该这么清晰。
这应该是某种记忆传输的法术，通过某种联系将自己的记忆传输给他人。
但楚惟从未与这个身体有过任何关联，至少不是他自己所知的。
那么这个人是谁？
“我没哭……”
男孩语气清淡，不像是这个年纪孩子该有的情绪。
那人一愣，随后询问他说：“那你一个人蹲在这里干什么呢？”
年幼的沈期似乎不太擅长与人交流，说的话磕磕巴巴的：“没……没什么。”
他没意识到自己并不会撒谎。
男人没有不耐烦，而是跟他一样，用同样的姿势坐在他身边，就像是一个年龄略长的朋友。
“那阿玉能不能跟我说说，你都听见了什么。”
幼年沈应怀沉思片刻，用有些蹩脚的话语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她们说……我不是……这里……的，应该……哪里来的……滚回……哪里。”
楚惟有些惊讶，看他的样子并不想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小孩子。
男人有些心疼的看着他，没忍住用手轻轻抚摸他的头，说：“阿玉，这里就是你的家，没人能赶你走。”
“……家，是什么？”
男孩犹豫般问出了他的问题，单纯的让男人为之一愣。
“家，有亲人，有亲情。”
“亲人……可我，没有……亲人。”
楚惟听到这话心中已经明白大半。
沈应怀对一切的淡漠并不是因为习惯，而是因为他自己就是寄人篱下的存在，明白与自己迟早有一天也会如同那些人一样，所以早就已经看开了，坦然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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