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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凛的视线重新聚焦，眸光凝在对方的脸上时，眉头一跳。
他几乎是没有犹豫丁点，挥手一拳对准了绑匪的下颌。
“砰——！”
这一拳，几乎是掏干了陈凛所有的力气。
绑匪也没反应过来，他甚至没想过，陈凛都快要被打死了，竟然还能有力气反击！
他倒退着，仰面栽倒。
眼见着倒地的绑匪将要起身，陈凛飞扑上去，两手同时开弓，雨点般地拳头不断下落。
他像个失去理智的杀人机器，脑子里只有一条指令等待执行：处死对方。
随着一拳拳落下，绑匪的鼻梁早已凹陷，脸上满是肿胀和鲜血，目光略显呆滞，从起初试图反抗，直到现在被砸的几乎失去意识，瞳孔略显失焦。
“陈凛，别打了，他好像已经晕过去了！”
周胤急忙开口。
他晃荡着椅子，试图再制造出一些动静，能让陈凛停手。
可，可陈凛好像听不到一点声音。
周胤心如鼓擂，试图再喊两声，瞳孔倏然一定，怎么也喊不出来了。
他就这么和停手的陈凛四目相对，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在这一刻停了。
那张永远写着文气的白净小脸上，混着脏污和血迹。
那双总是带着忧郁的眼睛，像是西伯利亚雪原上的狼，又冷又狠，蓝瞳被通红的眼眶反衬地更加幽蓝。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带着没退下去的狠戾，带着些陌然，他就这么平静地盯着周胤。
“凛凛？”
周胤试着叫了一声，声音有些发颤。
陈凛眸光一跳，眨眼间，杀红眼的狠戾退潮似消失。
他仰头转了转脖颈，垂眸瞧着已经昏厥过去的男人，叹了一声。
他费力起身，深一步浅一步地走向周胤，到了周胤跟前，终于耗尽了力气，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他仰头看着周胤的嘴巴张张合合，以及他眼眶里开闸似地往下落着的泪。
心里泛起一阵闷痛。
针刺一样，密密麻麻。
他强笑着，强聚了点力气，抬手想帮周胤擦了泪，又瞥见自己手上的脏污，停了动作，将掌心按在自己胸口的衣片上来回蹭了蹭。
实在是蹭不干净。
陈凛干脆放弃了，叹了一声，喃喃自语，“别哭，宝贝儿，我耳朵又听不见了。
等会再安慰你，我先给你解绳子，别怕，我来了，我在呢。”
丑死了
“啪嗒——！”
周胤的泪花落在陈凛正在解绳子的手背上。
他看着几乎虚弱到极限的陈凛，就这么跪在地上一寸寸挪着身体，先前还一眨不眨，满是寒芒的眼睛，这会开始止不住地眼皮打架。
那双白净又骨感的手，颤颤巍巍地抖动着拆绳子，尤其是他右手的小指，呈现一种诡异的弯折翘度。
这一切都在提醒周胤。
陈凛伤得太重了……
他止不住地心疼，“陈凛……你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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