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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的初雪裹着碎冰碴子，打在皇商司的琉璃瓦上噼啪作响。
陈琅捏着北地传来的密报，指腹在“契丹榷场”
西个字上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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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页边缘己被汗湿浸出褶皱。
密报上的字迹潦草急促，像是在逃亡中写就：
“界河两岸榷场，巨钱泛滥。
径寸铅铁，面镌‘显德通宝’，背铸歪扭‘辽’字，覆薄金欺市。
更有甚者，钱体投火则铅烟腾起，犬食之，半日癫狂而毙。”
铅烟毒犬！
陈琅猛地将密报拍在案上，砚台里的墨汁震得泼出来，在宣纸上漫开如一片污血。
他想起三个月前赵普离京时，曾在河北榷场见过这种“巨钱”
，当时只当是契丹粗制滥造的假币，没想到竟是淬了毒的凶器！
“杨延昭！”
他扬声唤道，门外的陌刀营指挥使应声而入，玄甲上还沾着初雪的寒气。
这位“代州铁林”
陌刀营的统领，眉眼间依稀有其父杨业的刚毅，只是更添了几分少年锐气。
“带三百锐士，分三批潜入河北！
凡见此巨钱，无论在谁手中，当场熔毁！
私贩者，格杀勿论！”
杨延昭刚领命转身，枢密院的军牒己由快马送到，封漆上的“枢相府”
朱印在烛火下泛着红光。
陈琅拆开一看，指尖骤然收紧——王朴竟以“河北钱法崩坏”
为由，奏请柴荣授予他“河北北面榷场检肃使”
之职，持金令箭节制诸州厢军，清剿伪钱。
“老师这是……”
陈琅攥着那支沉甸甸的金令箭，箭镞上的云纹硌得掌心生疼。
王朴分明是把他往火坑里推——河北是赵普督查新钱之地，如今毒钱泛滥，查得严了，会伤赵普颜面；查得松了，便是坐视生民遭难。
可密报里那句“犬食之癫狂而毙”
如重锤敲心，他猛地将令箭往腰上一别，“备马！
去枢密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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