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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彩露珠在布满青苔的石面上摔得粉碎，折射出的微光瞬间湮灭，连同那惊鸿一瞥的、属于晦月剑主的诡异倒影微笑，也一同消失在清晨的阳光中。
季长歌（现在或许该称他为少年长歌）僵立在崖边，指尖还残留着露珠的冰凉触感，心头却如同被冰水浇透，寒意彻骨。
晦月……
那个代表“寂灭”
与“守护”
、与他一体两面却又截然不同的存在，竟然在因果重置的第一时间，就以这种方式投来了“注视”
？
这意味着什么？是善意的提醒？是恶意的嘲弄？还是某种他尚未理解的、更深层次的布局？
“季师兄，怎么了？”
苏沐晴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异常，关切地小声问道，下意识地用了前世的称呼。
楚清瑶也投来询问的目光，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深处，属于“幽”
的沧桑警惕并未因力量消失而减弱。
季长歌缓缓收回手，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摇了摇头，声音低沉：“没什么，手滑了。
露珠采集得差不多了，先回去再说。”
他不能确定那倒影意味着什么，贸然说出只会增加不必要的恐慌。
当务之急，是尽快适应这个“新”
的世界，并确认他们自身以及周围环境发生的具体变化。
三人怀揣着各自的心思，沉默地沿着山路返回破庙。
回到庙中，小草己经离开，去忙她自己的生计了。
破旧的庙宇内，只剩下那尊无声的无面神像，以及弥漫在空气中的、若有若无的异样感。
“首先，确认我们自身的变化。”
季长歌关上庙门，压低声音，目光扫过楚清瑶和苏沐晴，“力量尽失是必然，但逆流时空，或许会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馈赠或者变异。”
他率先仔细内视自身。
丹田气海空空如也，经脉孱弱，识海虽然因保留记忆而远比常人广阔坚韧，但也仅此而己。
属于天诛剑格的位置一片空荡，只有一种淡淡的、仿佛被掏空后的隐痛。
虚无之力更是感应不到分毫。
似乎，除了庞大的记忆，他一无所有。
楚清瑶也闭上了眼睛，仔细感应。
片刻后，她睁开眼，摇了摇头：“净灭白焰、人性初火、白虎煞气，尽数消散。
这具身体，只是凡俗之躯。”
她语气平静，似乎早己预料到这个结果。
但紧接着，她微微蹙起了眉头，抬手轻轻抚摸着自己光洁的额头，“只是……这里似乎有些异样，并非疼痛，而是一种……空洞感，仿佛少了什么，又仿佛多了些什么无法言说的感知。”
苏沐晴见两人看来，也连忙凝神感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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