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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下意识地想抽回蹄子。
“别动。”
蛇的声音冰冷而沙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它的信子轻轻扫过伤口边缘的腐肉和淤泥，随即，张开了口。
一滴、两滴…粘稠的、闪烁着幽蓝色泽的冰冷液体，从蛇的毒牙尖端缓缓渗出，滴落在牛腿狰狞的伤口上。
“滋——！”
轻微的腐蚀声响起！
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如同烧灼般的剧痛猛地窜遍牛的全身！
它的肌肉瞬间绷紧如铁，巨大的头颅猛地昂起，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苦闷哼！
蛇的毒液，正在灼烧、腐蚀掉伤口上那些被沼泽污染、濒临坏死的腐肉！
这剧痛如同酷刑！
但牛强忍着，粗壮的脖颈上青筋暴起，巨大的蹄子死死抠住身下的树根，硬是没有再发出一丝声音，也没有再试图挣脱。
蛇的动作精准而迅速。
幽蓝的毒液如同最霸道的消毒剂和清创工具，所过之处，腐肉化作黑水，污浊被强行剥离，露出了底下新鲜但脆弱、渗着血珠的嫩肉。
这过程痛苦万分，却有效地阻止了致命的感染在牛庞大的身躯里蔓延。
清创完毕，蛇冰冷的身体并未离开。
它盘踞在牛受伤的蹄子旁，光滑的鳞片紧贴着牛粗糙的皮肤，传递着一丝微弱却恒定的冰凉，奇异地缓解了伤口灼烧般的剧痛。
黑暗中，蛇冰冷的竖瞳看向牛低垂的头颅，月光（透过稀薄的瘴气缝隙）隐约照亮了牛脖颈上那道淡褐色的、如同枷锁般的旧勒痕。
蛇沉默了片刻，低沉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耳语，却清晰地钻进牛的耳朵：
“你的勒痕…”
“…和我被抓进混沌地牢时…”
“…锁链留下的印子…”
“…一模一样。”
牛巨大的身躯，在蛇这句话落下的瞬间，极其剧烈地震颤了一下！
如同被无形的雷霆击中！
一首低垂着的巨大头颅猛地抬起，那双总是空茫温顺的铜铃巨眼，在黑暗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混杂着惊骇、痛苦和一种被深深理解的复杂光芒！
它死死地盯住近在咫尺的蛇，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它冰冷的鳞片下掩藏的东西。
时间仿佛凝固了。
沼泽的夜风带着瘴气的甜腥，吹过牛脖颈上那道无声诉说着罪与罚的旧痕，也吹过蛇光滑的鳞片。
蛇没有再说话，只是盘踞着，冰冷的竖瞳在黑暗中幽幽闪烁，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夜风的错觉。
牛眼中的惊涛骇浪缓缓平息，重新归于一种更深沉的空茫。
它没有回应蛇的低语。
巨大的头颅缓缓垂下，仿佛要将这无言的沉重重新压回心底。
只是，在下一阵更冷的夜风袭来时，牛那庞大如山岳的身躯，极其轻微地、却又无比清晰地，向盘踞在它伤腿旁的蛇那边，小心翼翼地挪动了一点点。
它宽阔的、布满伤痕的脊梁，如同沉默的山壁，悄然地、稳稳地，为身边那条冰冷的蛇，挡住了那带着死亡气息的、呼啸的沼泽夜风。
欲知后事如何点个关注，咱们下回接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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