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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戈兰特长长地叹了口气。
将帽檐又往下拉了拉，然后强迫自己再次躺倒在座位上。
第二天中午，火车终于拖着疲惫的身躯驶入了不莱梅港。
雨停了，但天空依旧阴霾。
斯戈兰特被码头上的景象惊呆了——到处都挤满了神色慌张、拖家带口的人群，叫骂声和行李碰撞声混杂在一起。
斯戈兰特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放眼望去，港口里停泊着各式各样的船只，从庞大的货轮到渔船，他根本无法辨认哪一艘才是接应他的苏联船，更不知道它具体何时启航。
时间紧迫，他只能硬着头皮，笨拙地挨个询问每一个他能找到的船员，试图从他们口中找到那条苏联船。
“您好，先生！
波罗的海的天气还好吗？”
“你这家伙在说些什么呢？”
“抱歉……打扰了。”
“唉……妈的……究竟在哪里！”
他在嘈杂的码头上问了不下西五个船员，得到的都是摇头或忽视。
最后一艘运输船，他走向一个靠在舷梯旁、穿着防水服正在抽烟的男人。
“您好，先生！
波罗的海的天气还好吗？”
斯戈兰特压低声音。
抽烟的男人动作一顿，扫了他一眼，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回答：
“但风暴即将过去。”
他朝舷梯偏了偏头，“上船，同志。
动作快。”
斯戈兰特没有丝毫喜悦。
他知道自己没得选，如果之前转身逃跑，GRU的追杀名单上会立刻加上他的名字，所以他只能踏上了摇晃的舷梯。
海上的风暴异常猛烈，船只在穿越丹麦附近的一条海峡时。
一艘英国皇家海军的巡逻艇逼近，通过扩音器发出指令。
几艘小艇放下，全副武装的英国水兵登上了他们的运输船。
是的，英国人变勇了。
为首的英国水军一登船就亮出武器，语气强硬地宣称，这艘船己经非法进入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所属海域，并且他们之前己经通过无线电发出了整整三次警告，得到的却只有对方的忽视。
船上的苏联船员们面面相觑，都感到十分意外，航海图显示他们此刻应该正在丹麦附近的中立水域航行。
几句争吵之后，英方仍坚持要扣押这艘船，冲突很快升级，甲板上很快爆发了短暂的混战，但很快就被人数众多的英方压制。
当英国士兵开始逐个船舱搜查时，他们发现了被锁镣牢牢铐在床铺栏杆上的斯戈兰特——这原本是苏联人为了在必要时控制他而采取的措施。
斯戈兰特抬起被铐住的手腕，脸上挤出哀求的表情，用清晰的英语急忙喊道：
“别！
别开枪！
我不是他们一伙的！
我是被他们绑架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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