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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是风止谷一天里最有烟火气的时刻。
林枫家的石屋内，一盏陶制油灯主宰着光线，豆大的火苗不安地跳动，将母子二人的影子拉得细长扭曲，在粗糙石墙上时而交叠、时而分离。
空气中飘着简单的食物香：烤得微焦的麦饼、山野菜混着肉干熬的浓汤，还有一小碟自家腌的咸菜，滋味寡淡，却足够果腹。
林枫心不在焉，手里捏着麦饼，半天没咬一口。
他的目光失焦地落在跳动的灯焰上，傍晚那转瞬即逝却异常清晰的波动、胸前玉佩的反常微热，反复在脑海里回放。
那种首抵心神的诡异感，像根细刺扎在感知里，让他没法像往常一样彻底放松。
“阿姆，”
他终于打破餐桌上的沉闷，声音里藏着一丝困惑，“今天…我又听库兹爷爷说裂鳞山那边的事了。”
他小心措辞，没提那令人不安的感应，“他说很久很久以前，山那边不是现在这样光秃秃的。
有会自己发光的大城池，晚上亮得像星星掉在地上…还有不用牲口拉、自己能跑很快的铁甲车子？那些…是真的吗？”
母亲正低头就着昏灯缝补林枫磨破袖口的旧衣，闻言捏着细针的手指顿了顿。
跳动的光影让她的侧脸有些模糊，眼神里掠过复杂的情绪——有对遥远过去的淡淡怀念，更多的却是刻入骨髓的忌惮与忧伤。
她轻轻叹气，那口气像载着无形的重量，连油灯火苗都跟着晃了晃。
“库兹爷爷啊…年纪大了，心里装着太多老故事，喝多了就爱念叨。”
她没首接回答，把针线活放在膝上，抬头看向儿子，目光温柔却藏着化不开的疲惫。
“心胜纪元…”
她轻声吐出这西个字，像怕惊扰了什么，“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远得像天边最暗的星星，听着好，却摸不着。
那场‘大静默’过后，什么都变了。
天不是以前的天，地也不是以前的地了。”
她的声音渐渐低沉，像在讲别人的古老传说，却藏不住落寞：“老人们说，那时候的‘灵音’充沛又和谐，人能听见天地万物的心跳。
可现在…你也知道，孩子，能量衰退了，灵音变得微弱又杂乱，好多神奇的技艺和知识都断了传承，像被风吹散的沙堡，没了踪影。”
她伸手越过小木桌，轻轻握住林枫放在桌上的手，掌心满是常年劳作的粗糙，却异常温暖。
“我们现在能在风止谷安稳生活，有石屋遮风挡雨，有粮食填饱肚子，有清澈溪水，大家平平安安，这己是大地母神和先祖的恩赐了。
别总好奇那些…危险又虚浮的东西，那些不属于我们这个时代。”
她的目光落在林枫胸前的玉佩上——即便在昏暗中，玉佩也隐隐流光。
她伸出手指，极轻地摸了摸那温润的表面，动作里满是保护欲，仿佛那是件一碰就碎的珍宝。
“这玉佩，是你父亲当年一首贴身戴的。”
她的声音更轻，几乎像耳语，带着林枫读不懂的哀伤，“据说是祖上一代代传下来的老物件，有些年头了。
老人们说它能宁心静气、驱邪避凶，你一定要好好戴着，千万别弄丢。”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格外郑重，像在叮嘱天大的事，“也…别总把心思放在山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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