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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枚由扭曲触手与破碎眼眸组成的徽记，就那样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
它没有散发任何能量波动，却像一个吞噬万物的黑洞，将三人的心神死死地拽了进去。
魏燎手中的斩马刀，那柄曾斩杀过无数妖魔、浸透了无边煞气的凶兵，此刻竟发出了细微的、如同呜咽般的颤鸣。
刀锋在距离谢清舟头顶三寸的地方，凝固如永恒。
但此刻，让它停下的，己不再是谢清舟的气度，而是魏燎自己那只青筋暴起、却在剧烈颤抖的手。
“诅咒……印记……”
魏燎的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干涩、沙哑，像是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
他那双赤红的兽瞳，此刻己看不到半分狂怒，只剩下一种被彻底颠覆认知后的茫然与惊骇。
这个徽记，他怎么可能不认识！
百年来，镇夜司地底防线，每一次与那些被污染的妖魔血战过后，那些战死的、最英勇的袍泽弟兄身上，最后都会浮现出这个印记。
它像一个来自深渊的烙铁，无情地烫在每一个战死者的神魂之上，将他们最后的尊严与安宁都彻底剥夺。
这是镇夜司最大的痛，也是最深的恐惧。
是他们用无数条性命才勉强遮掩住的、绝不能为外人道的最高机密！
可现在，这个本该只存在于地底最深处血与火中的诅咒，却从沈砚这个“叛徒”
手中的一块破牌子里，飘了出来。
这说明了什么？
魏燎不是傻子，他只是习惯了用肌肉思考。
当一个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死结，被一把钥匙瞬间解开时，那种冲击力，足以让他坚如磐石的世界观，寸寸崩裂。
哐当！
沉重的斩马刀，从他颤抖的手中滑落，重重地砸在龟裂的地面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巨响。
那仿佛能焚尽八荒的滔天煞气，在这一刻，如退潮般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像一头被抽掉了脊梁骨的洪荒巨兽，整个人的气势都垮了下去。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魏燎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沈砚，每一个字都问得无比艰难。
他问的，是那块神牌。
他问的，是那缕灰雾。
他问的，更是这百年来，让镇夜司无数好汉死不瞑目的，那个终极的答案。
沈砚没有立刻回答。
他看了一眼身前依旧平静如水的谢清舟，后者微微颔首，示意他可以说了。
“忘川的人，称呼它为‘寂灭神牌’。”
沈砚的声音还有些虚弱，但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敲击在魏燎的心上。
“而这道灰雾……”
目光落向那枚邪异的徽记，眼神中闪过一丝极度的厌恶与忌惮。
“它的本质，是一种名为‘源质之蚀’的污染。”
“源质之蚀？”
魏燎咀嚼着这个陌生的词汇，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对。”
沈砚点头，“一种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的力量，它来自……天外。”
“它能侵染、扭曲、堕落它所接触到的一切。
无论是生灵，是死物，甚至是法则与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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