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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声更急了。
几秒钟的对峙，男人呼吸越来越急促，独眼中的疯狂几乎要溢出来。
终于，沈砚初伸出手，指尖碰到冰凉的湿油布。
他动作缓慢地，一层层解开系着的细绳，掀开油布。
一抹幽绿的光泽瞬间映入眼帘。
油布里面，是一枚玉璧。
掌心大小，玉质极好，温润细腻，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也流转着一层深邃莹润的绿意，像一汪凝固的秋水。
璧身素面无纹，边缘打磨得圆滑。
然而，就在这纯净的碧色之上，却赫然沾染着几片己经发黑氧化、显得格外刺目的暗红色污渍。
是血。
一股淡淡的、混合着雨水和油布霉味的血腥气，隐隐散发出来。
沈砚初的瞳孔不易察觉地收缩了一下。
他经营古董多年，一眼就看出这玉璧绝非凡品，是前朝宫里的老物。
但更让他心惊的是那明显的血污——这东西来路不正，沾着凶险。
“这东西，”
沈砚初抬起眼，目光锐利地看向那独眼男人，“沾着血光，不吉利。
漱石斋不收这种麻烦。”
“你必须收！”
男人猛地抓住柜台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这是要命的东西！
但它值钱！
你给我钱，我把麻烦给你！
两清！”
沈砚初不为所动，甚至将玉璧往对方的方向推了推：“恕难从命。
先生还是另寻别家吧。”
“不行！”
男人几乎要扑过来，独眼里满是血丝，状若疯癫，“我只要现钱！
随便多少！
你快开价！”
沈砚初看着他濒临崩溃的样子，心中念头飞转。
这玉璧确实是好东西，若在平时，他或许会考虑压价收下，再想办法处理。
但这血污和男人的状态，都预示着极大的风险。
他再次拒绝：“我说了，不收。
请你拿走吧。”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那独眼男人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猛地向后踉跄一步，脸上露出极度恐惧和绝望的神情。
他死死看了沈砚初一眼，又看了一眼柜台上的玉璧，忽然发出一声含义不明的低吼，猛地转身，跌跌撞撞地冲出门外，连那枚玉璧都顾不上拿，瞬间就消失在门外浓密的雨幕和黑暗中。
店门大敞着，冷风夹着雨点呼呼地往里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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