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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庐内死寂得如同冰窟。
慕辰维持着半跪的姿势，一只手依旧稳稳按在白芷心口的暖阳佩上，温和的灵力如同涓涓细流，艰难地对抗着她体内狂暴乱窜的玄阴寒气。
另一只手，却死死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留下几个泛白的月牙印。
他的目光，如同凝固的寒冰，死死钉在门口那片刺目的、空荡荡的天光处。
云棠最后那三个淬毒般的“好”
字，那彻底崩塌、只剩下冰冷余烬的疯狂眼神，如同烙印，烫在他的神经上。
她绝不会善罢甘休。
这暂时的退却，不过是风暴前令人窒息的宁静。
他低头看向怀中的白芷。
她的气息依旧微弱如游丝，暖阳佩散发出的光芒柔和地笼罩着她苍白的脸，那道新添的、比发丝还细却异常刺眼的裂痕，横亘在温润的玉质边缘，像一道无声的警告。
玉佩内流淌的金色暖雾，在流过裂痕附近时，出现了极其细微的迟滞和紊乱，如同被无形的障碍阻挡。
这玉…还能撑多久？慕辰的心沉甸甸的，像是压了一块万载玄冰。
暖阳佩是慕家秘宝，也是他守护阿芷最后的屏障。
这道裂痕，意味着守护之力己经开始出现破绽。
“林震…林震他怎么样？”
一个极其微弱、气若游丝的声音，突然从怀中响起。
慕辰猛地回神，对上白芷艰难睁开的眼睛。
那双冰蓝色的眸子黯淡无光，像是蒙尘的寒星，里面盛满了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和担忧，固执地越过他的肩膀，望向床榻的方向。
都这样了…还在想着他！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刺痛瞬间攫住了慕辰的心脏，堵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张了张嘴，想责备她的不顾性命，想告诉她林震暂时无碍，想让她先看看自己这身触目惊心的伤…千言万语哽在喉咙口，最终只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带着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和…一丝无力。
“他…”
慕辰的声音低沉，“暂时压制住了火毒，只是损耗过度，又陷入昏迷。
性命无碍。”
他顿了顿，终究还是忍不住，语气带上了一丝难以抑制的焦灼和痛心，“阿芷！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强行催动本源压制那等诡异印记，稍有不慎，就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你的经脉…”
“我知道…”
白芷打断他，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破开冰层后的平静。
她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那只没有被他灵力护持的手，颤抖着，按向自己心口的位置。
指尖隔着薄薄的衣料，触碰到那枚冰冷的铜钱，也触碰到暖阳佩温润的玉面。
“但…值得。”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在那道新生的裂痕上轻轻拂过。
微凉的触感，带着一丝不祥的预兆。
“值得？”
慕辰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丝，带着难以置信的痛楚，“就为了他一句不知真假的呓语？为了那所谓的真相？你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白芷的目光没有躲闪，那冰蓝色的眼底深处，有什么东西在缓慢地、坚定地燃烧起来，微弱，却足以穿透濒死的灰烬。
“不只是为了他…”
她喘息着，每一个字都像在消耗最后的力气，“是为了…破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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