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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皓首接被这味道呛得干呕起来，连忙用手捂住口鼻。
戴灵均也被熏得头晕眼花，胃里翻腾。
他强忍着，眯着眼朝门后看去。
门后没有房间，没有灯光，只有一片近乎绝对的黑暗。
一条狭窄、陡峭的水泥楼梯，向下延伸，消失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中。
楼梯很窄，大概只能容一人通过，边缘破损不堪，积着厚厚的灰尘，墙角挂着密密的蜘蛛网。
空气中弥漫的霉味和焦臭味，正是从这向下延伸的深渊里散发出来的。
戴灵均从书包里摸出早就准备好的手电筒。
那种老式的铁皮手电，光不算强，但在这时候是唯一的依靠。
他拧亮手电，昏黄的光柱刺破黑暗，照亮了前面几级台阶。
灰尘在光柱中疯狂舞动。
台阶上除了灰，还能看到一些零星散落的、黑乎乎看不清本来面目的碎屑。
光柱缓缓移动，扫过楼梯两侧的墙壁。
墙壁是粗糙的水泥抹面，同样布满灰尘和蛛网。
但在那尘土覆盖之下，隐约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凌乱的刻痕或划痕。
有的像是无意义的划拉，有的则隐约能看出是某种符号，或者极其潦草的字迹。
由于年代久远且覆盖太厚，根本看不清具体内容，只觉得一种狂乱、绝望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绝不是什么普通的仓库地下室！
戴灵均的心沉了下去。
这地方的气息，比他在学校任何地方感受到的都要阴冷、死寂、而且……古老。
像是时间的沉淀物和无数负面情绪在这里淤积了几十年，从未消散。
手电光努力向下探去，但光线很快就被浓重的黑暗吞噬了，根本照不到底。
下面还有什么？多大的空间？藏着什么？
未知的恐惧像冰冷的手，抓住了他的脚踝。
孙皓凑到他身后，声音带上了哭腔：“灵均……咱……咱别下去了吧？这地方……我害怕……”
戴灵均没说话。
他也怕。
但都到这儿了，钥匙也拿了，门也开了，难道就因为害怕退回去？
张大爷那句“看了就别后悔”
像是在他耳边回响。
他咬咬牙，抬脚，踩上了第一级台阶。
灰尘被惊动，噗地一声扬起。
“跟紧我。”
他低声对孙皓说，声音在这狭窄空间里显得异常沉闷。
“待会发现不对，立马往上跑，别回头。”
孙皓都快哭了，但还是死死抓住戴灵均的背包带，哆哆嗦嗦地跟着踏上了台阶。
两人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沿着陡峭的楼梯，一步一步，向着那散发着霉味和焦臭味的、深不见底的黑暗深处，缓缓走了下去。
手电光在他们脚下投出摇晃的光斑，像是黑暗中唯一脆弱的眼睛。
头顶上方，那扇刚刚被打开的木门，如同一个方形的、微弱的光口，正在他们身后缓缓变小。
仿佛正在将他们与外面的世界，一点点隔离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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