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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飞一眼看到佛座下铺着的厚厚稻草，顿时明白：这两人昼出夜归，在此栖身。
“夜间官府严查客栈，他们想必不敢宿在城中。”
心念刚起，脚步声己渐近殿门。
凌云飞身形一闪，躲入佛座之前的空隙处——他早观察过，唯此处较为隐蔽、不易被察觉。
刚藏好身形，谈话声己从门口传来。
然而令凌云飞失望的是，二人话语叽哩咕噜、呜哩呱啦，如鸟鸣兽嗥，一字不解。
他先前计划周详，却百密一疏，未料至此节，一番辛苦恐将白费。
“制住二人？”
这念头几番闪现，终又被按捺下去。
“无论他们来自何方、所图何事，总与我无关。
眼下诸事缠身，实不宜节外生枝、自惹麻烦。”
“木扎阿，今后人前人后，你最好皆讲睿丽王朝官话。
否则身份泄露、败坏大事，你我兄弟担待不起。”
此人话音虽仍稍显拗口，但比那醉汉流畅许多。
凌云飞若非早有疑虑、刻意分辨，几乎难以断定其为外族。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正是凌云飞此刻心情的写照。
“都快一个月了……整天东奔西走，睡这种狗都不呆的地方，却连那女人的影子都没摸到！
再这么下去，我不疯才怪！
我就不明白，她一介弱质女流能掀起什么风浪？为她出动这么多兄弟，值得吗？该不会是主子贪图美色，又不好明说，才拿大道理糊弄我们吧？”
醉汉舌根僵硬，话音含糊，凌云飞听得十分吃力，只勉强辨出大意。
“住口！
你不要命了！
上头的事也是你能妄议的？让你做什么，就老老实实做！
言多必失，往后能少说就少说，能不说就不说。
你我这等小人物，唯有谨言慎行、埋头做事，方能保全自身。
记住了吗？”
“记住了……”
醉汉嘟囔一句，身子一歪，“噗通”
倒在草堆上，顷刻鼾声如雷，“不……说……就不说……”
呓语般的话语从鼻息间挤出。
“睡吧，睡吧……”
那外族汉子低声喃喃，轻轻哼起一曲小调。
凌云飞虽不解词意，但曲调中的凄清无奈、苦闷彷徨，却听得真切。
“为何世人烦恼之时总多过欢愉？莫非天上司命之神有意为之？为何不肯让人间多些轻松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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