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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一个小脑袋从木栅栏边探了进来。
卓默然一抬头，正好对上白洋那张白皙又带着些许疲惫的可爱小脸。
她递过来半瓶纯净水，卓默然笑嘻嘻地接过来喝了一大口，又递还回去。
白洋也很自然地对着瓶口喝了一小口。
在这种极端环境下，自然也讲究不了那么多了。
“你咋来了？”
卓默然看到白洋，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我看你一早上都没回伤员坑道，就问黑子，才知道你被关禁闭了。”
白洋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心疼，当然，这心疼是针对卓默然的。
“我没事儿，估计关两天就放出来了。”
卓默然故作轻松地安慰她，“对了，指导员怎么样了？”
“恢复得挺快的，早上己经能自己喝粥了。”
说起伤病员的情况，小姑娘的眼睛里恢复了神采，“到今天早上为止，所有的重伤员都脱离生命危险了！
情况稳定下来了！”
“那可太好了！
这都是你的功劳！”
卓默然赶紧送上肯定，把“情绪价值”
拉满。
小姑娘却摇摇头，认真地说：“是你带回来药品酒精的功劳。
没有药，我再着急也没用。
所以，功劳是你的。”
卓默然看着她眨动的眼睛，那里面除了战友的情谊，似乎还多了些别的东西。
他开启“嘴强王者”
模式：“但使用药品的人是你啊。
就像咱们打仗，你说是开枪的战士功劳大，还是造枪的功劳大？”
“当然……当然是战士的功劳大！”
在原则问题上，小姑娘毫不含糊。
“对呗！”
卓默然一拍大腿，“所以，还是咱们白洋小战士的功劳最大啊！”
“卓默然，你讲话真好听。”
小姑娘被他逗笑了，欣然接受了这份夸奖。
她轻轻靠在卓默然旁边的木栅栏上，声音渐渐低了下来，像是陷入了回忆：
“半个月前我们卫生队上山的时候，遇到了敌人的炮火封锁……班长、刘姐、王姐、大张、王哥……他们都牺牲了，就我一个人活了下来……带出来的药品，也没剩下多少……”
她像是在讲述一个别人的故事，语气平静，却带着深深的无力感，“刚来三连的时候，我看着那么多伤员，都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每天都有重伤的战友离开，我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我总是在想，如果活下来的是班长，是刘姐，或者是其他任何一个战友，他们一定比我做得更好，一定能救回更多的人……”
说到这里，她的肩膀开始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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