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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知道瞒不了多久，但为了不被拆穿，我尽量避免与人接触，只躲在山巅，偶尔远远地看他们一眼，心中既觉得愧疚，又可耻地感到心安。
可谎言终究是谎言。
没过几日，青枫就找上了我。
他坐在师父寝殿的回廊上，招手让我过去，我在离他稍远一些的位置坐了下来，尽量藏起自己的不安，神色如常地问他：“你怎么来了？”
他笑着看我：“来跟你道别。”
我心中一惊，但面上仍装作不解，只斥道：“胡说八道什么，我没功夫跟你玩笑。”
青枫眼中闪过一丝不忍：“阿离，生死有命，你不该为了我们违逆天道。”
我起身避开他的视线，尽管努力克制，但声音仍有些抖：“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怕是做了什么噩梦，这会儿还糊涂着呢。”
“是吗？”
青枫朝我靠近，似要伸手拉我，我下意识地朝后躲了一步，他看着落空的手问我：“如果那只是梦，你现在躲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哄骗，他就笃定道：“因为你还活着，而我已经死了，对吗？”
眼见骗不了他，我正打算施法再次抹去他的记忆，却听他叹了口气：“阿离，放我们走吧，我会将师弟妹们好好送入轮回，这也是我作为师兄，能为大家，也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施法的手抬到一半，就这么僵在了身前。
青枫陪我站了许久，才开口打破沉默，他故作轻松道：“秦鸢正在弟子房张罗着要搞欢送宴呢，菜单都是云师弟定的，就是幻境里的东西你吃不了，他们让你晚上自己带些酒菜下山来。”
我无力地坐回长廊，声音也低了下来：“你们都决定好了，又何必来问我。”
青枫伸手似乎想安慰我，但最终还是收了回去，只轻声冲我道：“阿离，我们等着你。”
我在原地呆了很久，直到天色逐渐变暗，山下亮起了灯火，传来了热闹的人声，我才起身去后山，挖出了我很久前埋下的酒坛。
青羽门有个叫李九的弟子，入门前是个酿酒大师，入门后也死性不改，经常偷偷摸摸地躲在后山酿酒痛饮。
我逮过他几回，没经受住诱惑，接受了他的贿赂，最后还与他狼狈为奸，一同研究起了酿酒的功夫，直到某次喝多了被师父发现。
因青羽门内禁酒，李九的藏品尽数被收缴，而我则被罚去藏书阁抄了整整半月的书。
等我受完罚再见到李九时，他却不知因何缘故，突然决定痛改前非，坚定地修起了辟谷术，竟连酒字都不再提。
直到几年后，他辟谷术成，彻底失去了对酒肉的欲望，才将他收藏的最后一坛精酿转赠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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