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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这样拽着?她走,她都不知道?他要去哪儿,可奇怪的是,她没有?觉得害怕,可能是她太冷了,已经忘了害怕,也有?可能是他见过了她最狼狈的一面?,又或者是刚才在水里,他牢牢地拉住了她,将她从生死的边缘救了回来,说?他是她的救命恩人都不为过。
他们穿过一条小路,停在一颗大柳树旁,他掏出钥匙打?开了大门?。
原来这儿就是他的家,她这几天?每次骑车经过这儿,眼睛都会不自觉地被这座房子吸引,青砖白墙,墙上长满了绿叶红花,很漂亮的一座房子,别说?在村里,在镇上都是少见,她想这家的主人一定是个?很懂生活的人。
没想到?就是他,他也是清水村的人,可她好像从没见过她,其实她除了她家附近那几条胡同里的街坊邻居,对?村里的其他人也不怎么熟,没见过也不奇怪,更何况他家又是住在河东这边,她之前都没来过河东几次,河东这边也没几户人家。
在等他开门?的间隙,她看着?门?前的那颗柳树,又转头看向他沉默的侧脸,她在那个?时候才突然意识到?,他……好像就是那个?哑巴。
大门?打?开,院子里更漂亮,红霞漫天?的夕阳下,青石板砌成的地面?,鹅卵石铺垫的蜿蜒小路,郁郁葱葱的柿子树,干净整洁的小菜园。
他一直拉着?她进了屋,给她拿来吹风机和毛巾,又给她拿来一套干净的衣服,他示意她待会儿把窗帘拉上,然后他走出了房间,又走出院子,给她虚掩上大门?,地上留下了他湿漉漉的脚印,他和她一样都湿透了,他的外套还在她身上,他就这样把她留在了他的家里。
她简单擦了擦头发,又换上他的衣服,跑去大门?外想叫他进来,他却不在,等她吹干了头发,又把湿掉的衣服吹了个?半干,重新换上,他才回来,手里还拿着?她那张不知道?飘到?哪儿去的信。
她跟他认真道?谢,把包里的伞拿出来还给他,又跟他说?,她刚穿过的衣服等她拿回去洗干净再来还他。
他扣住了衣服,没让她拿,冷冷的眼神里送客的意味明显,她便没拿衣服,再次和他道?谢,又告别,拿起包走出了院门?口,她在柳树下站了足足有?半个?小时,又原路走回去,他也还在院子里,没有?回屋。
她怕自己会退缩,抠着?手指直接开门?见山道?,“我刚才听到?了……你们的谈话,你要不要和我结一年的婚?”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他当时看她的目光,扫过来的眼锋里裹着?刀子,凶得吓人。
第44章
谭溪月松开捂着他眼睛的手,凑到他耳边,“我那个时候说?要结婚,你真的好凶。”
陆峥想到当初,眸光微凝,他一笔一划地回她,【不凶些,怎么能?让你知道我不是个好人】
谭溪月捧起他的脸,盯着他的眼睛仔细看了好一会儿,小声嘀咕道,“你确实不是个好人。”
那个时候,谭溪月说?完那句话就后悔了,再看到他那个透着寒气?的眼神,她的后悔又添了些。
她觉得她可能?是掉进河里?,脑子被水给泡了,不然怎么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想转身走,但他的目光将她定在?原地,根本动弹不得,他一步步走近她,她看着他,指甲深陷到手心?里?,却?感觉不到疼,他最终停在?她面前,她的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
两相对望,空气?都滞住。
他捡起墙角的一根树枝,伸到旁边的水缸里?沾了下水,在?地上?写,【我不和谁玩过家家做假夫妻】
清浅的水迹落到青石地板上?,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消失,她怔愣在?原地,僵住的大脑一时没明白这句话里?的意思。
他冷眼看着她,又将树枝扔回墙角,再走近她一步,伸手叉住她的胳膊,像架一个什么物品一样,直接把她扔到了大门外。
大门在?她面前紧紧关?上?,谭溪月才明白过来,他这大概就是拒绝的意思。
也是,结婚这种大事,怎么可能?玩过家家,她自己已经离过一次婚了,如那些媒人们所说?,下半辈子已经毁了,所以她觉得结婚再离一次,也没什么所谓了,可对别?人来说?不是这样的,没人结婚是奔着离婚去的。
刚才在?河里?她拼命挣扎的时候,他突然出现?,将她捞了起来,这好像给了她一种他是她救命稻草的错觉,事实上?,在?这个世?界,没有谁会是谁的救命稻草,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
后面几?天,她没再从河东那头走,怕碰到他会尴尬,但一个星期后,她又开始走河东那条小路了,相比怕碰到他,她更怕碰到那些没完没了的媒人和纠缠不清的林清和,而且就算和他撞到也没什么,他连她叫什么,是哪儿的人都不知道,就看他那天盯着她的那冷冰冰的眼神,再碰到面,他大概也只会把她当陌生?人,不过他应该也不常在?家,她每次路过那座漂亮的房子,那个大门都是紧紧锁着的。
那天下着雨,她以为林清和就是再闲到没事儿干,应该也不会来堵她了,她就没去绕那条远路,但她小瞧了林清和纠缠人的毅力,他那天喝了酒,力气?大得不行,直接截停了她的自行车,醉醺醺地就朝她扑了过来,那条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又下着雨,她就算喊也喊不来人,情?急之下,她掏出包里?的保温杯朝他砸了过去,然后骑上?自行车就跑了,她知道她砸中了他,她不后悔砸了他,只是后悔不该拿自己的保温杯砸他。
第二天,林章毅就拿着她那沾着血的保温杯和一份伤情?鉴定报告找上?了她,报告上?显示林清和头部受伤大量出血,有脑震荡和短暂的意识障碍。
林章毅给她两条路,要么就一个月内随便找个人快点再结婚,彻底断了林清和的念想,要么就和林清和复婚,林家好吃好喝地养她一辈子,生?不了孩子就从亲戚家过继一个过来,她还省得再遭一趟罪,这样的日子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林章毅说?到最后,根本掩不住那一副丑恶的嘴脸,你要是敬酒不吃,两条路都不选,那我们就只有追究到底了,故意伤害罪,这不是一个小罪名,你可以先?去尝尝蹲派出所的滋味儿,你要是不服,也可以上?法院起诉,你说?他骚扰你,你也得有证据才行,据我所知,他碰都没碰到你,你砸他的证据可是就摆在?这儿,就算最终判不了你什么,这中间来来回回的折腾,我们林家有钱也有人,别?说?是耗个一年半载,哪怕是耗个几?年都耗得起,但你亲娘那刚做了手术的心?脏耗不耗得起,能?不能?再经受住这个事情?,你自己去掂量。
林章毅说?完就走,她坐在?那个安静的茶餐厅里?,绷直着背,无意识地看向窗外,不经意地和站在?路边抽烟的人对上?视线,他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冷。
林章毅看到他,主动上?前去打招呼,他只掀眼皮扫了林章毅一眼,就转向了别?处,简直是在?把林章毅当空气?,连搭理都懒得搭理他,林章毅脸色彻底冷下来,一甩袖子气?冲冲地走了。
谭溪月喝一口已经冷掉的茶,又看向外面,原来他也和林章毅不对付,林章毅好像还很怕他,这个镇子上?还是有林章毅会怕的人的。
他懒懒地吐一口白色的烟,视线又转回来和她交汇上?,谭溪月看着他,心?想,相比刚才他对林章毅的神情?,他对她的这种冷应该已经算是好的了。
她将那杯茶喝完,撑着桌子慢慢起身,推开玻璃门,朝他走过去,快走到他跟前时,她脚步又有些迟疑,因为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和他打招呼。
身后有人小跑着追上?来,一把攥住她,把手里的单子拍到她身上。
是那个茶餐厅的服务员,服务员很生?气?,“你还没有付钱呢,走什么走,想吃霸王餐啊。”
谭溪月先?是一愣,随后满脸涨红,她被林章毅临时叫到这儿来,什么都没拿,她磕绊地解释,“对不起,我没带钱包,我能?不能?回去拿,马上就给您送过来,我就在?隔壁那条街的玩具厂上班,我是那里?的会计,我叫”
服务员直接打断她的话,看她的眼神像是看个骗子,要拽着她回餐厅,“不行,你回餐厅打电话,让你同事给你送过来。”
他不紧不慢地走过来,嘴里?歪歪斜斜地叼着那支半燃的烟,直接从她手里?拿过单子,眯着眼一直扫到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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