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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厌抬手勾住对方的脖子,在满脸的泪痕中和人接吻。
湿漉漉的眼睫颤了颤,闻厌刚试探着睁开眼,就被寝殿中的灯光晃了下,不适地哼了一声,随即修长有力的手指就盖到了眼睛上,是和身下动作截然相反的温柔。
那一瞬间漏进来的光线中,闻厌已经看清了上方的人影。
……只有一个。
闻厌提着的气霎时一松,整个人都软了下来,然后就被对方趁势长驱直入,口中泄出几声破碎的喘息。
阔别了数十年的情欲来势汹汹,闻厌根本招架不住,被逼得直往后躲,然后又被人毫不留情地扯回来。
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在唇舌交缠的间隙中,泄愤般一口咬在对方肩膀上。
贺峋闷哼一声,却纵容地没把人拉开,接着就听怀中的徒弟在耳旁断断续续地小声叫师尊。
他侧耳去听,原本清脆悦耳的嗓音闷闷的,带着可怜的鼻音和啜泣,无意识地喃喃道:“我恨你……”
贺峋笑了,亲了亲怀中人乌黑柔软的发丝,道:“我爱你。”
……
混乱不堪的一夜过去,时隔近十年,寝殿中的两位原主人终于在同一张床榻上相拥睡去。
贺峋一向是比徒弟醒得要早些的,他一动,怀中抱着的身影也若有所觉,不高兴地哼了哼。
贺峋眉眼微弯,慢慢坐起身,没有惊动闻厌,俯身扯过一旁的被子给人盖好——此时他总会给人一种格外温柔又深情的感觉,既像关心徒弟的好好师尊,又像体贴入微的模范伴侣,黑沉的眼眸中都敛着柔和的光。
他靠坐在床头看秦谟的传信。
这位秦长老一向都格外识时务,当初闻厌上位,二话不说归顺,如今见到贺峋回来,又果断地投靠了旧主,在他的软硬兼施下,都没花多少功夫,楼中大半人就倒戈了。
这本来就在贺峋的预料之内。
他这徒弟驭下方式也太过简单粗暴,仅凭性命相要换来的臣服必不长久。
但贺峋总感觉其中还有什么猫腻,这可是他亲自教出来的人,不会没脑子到这种地步。
他偏头去看人,闻厌还缩在身侧睡意沉沉,半张脸都陷在柔软的枕头中,长而浓密的眼睫安静地垂着,打下一小片阴影,薄而柔软的唇瓣带着被蹂躏过度的红,似乎随时都准备好了迎接一场气势汹汹的掠夺。
闻厌似乎总喜欢抱着什么入睡,不然就会把自己蜷成一团。
他身上现在还罩着贺峋的外袍,过于宽大衣裳的也被睡得乱糟糟的,一没留意,贺峋刚盖好的被子就被他扯进了怀中抱着,一条腿不安分地横在被子上,露出来的小腿笔直,雪白的皮肤上还印着昨夜激烈情色的痕迹,往上延伸到大腿,再被凌乱的衣裳堪堪遮住。
贺峋一转头就看到这幅场景,眸色不可避免地幽深起来。
屈指勾起那精巧的下颌,审视的目光在此时格外乖顺的人身上一寸寸划过,慢慢带上了些旖旎的意味。
睡梦中的人似乎也感受到四周逐渐升温的空气,条件反射般一抖,闭着眼往后缩,企图躲开那只在身上作乱的手。
闻厌确实是怕的,昨晚到最后差点没哭得背过气去,好几度都以为要被弄死在床上,对此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哪怕还没清醒都已经有了本能反应。
贺峋却只是虚晃一枪,慢条斯理地收回了手,温柔地摸了摸徒弟散在床上的头发,低笑道:“又在偷偷憋什么坏招?”
自然无人回应。
贺峋深深地看了人一眼,披衣下榻,走出了寝殿。
议事的主殿中已经坐满了人,随着贺峋推门进来,纷纷起身恭敬地唤着楼主。
有人悄悄往贺峋的身后看,没见到跟着进来的另一个身影,已经有了考量。
空气中还萦绕着淡淡的血腥味——派系争斗,自然是要见血的,如今还坐在这里的,名义上都站在了贺峋这一边,就算此前还在这对师徒间犹豫,在贺峋进门的那一瞬也有了决断。
秦谟坐在下首第一位,和闻厌在时一样,像是完全没受这场动荡影响。
他一见贺峋,就殷勤道:“楼主,您吩咐的事属下已经办好了,那蛊虫……”
贺峋微笑道:“本座自然言出必行。”
解蛊的药丸入肚,在场所有人都长舒一口气,近十年都要看那小疯子的脸色行事,能够安然无恙地活到现在可不容易。
不知是谁恶狠狠地骂了几句,让贺峋眼神一动,看了过去,不过神情仍旧是平淡的,嘴边擒着的浅淡笑意连一丝弧度也没有变过。
秦谟在一旁估量着贺峋的态度,感觉此时不见踪影的那位闻小楼主应该不太好过了,顺势问人要怎么处理。
“秦长老很关心本座的徒弟?”
秦谟一听这似笑非笑的语气,心里顿时暗叫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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