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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桌子菜便是刚刚陆远来看他送的,老头子坏得很,明知他服了这些年的药,还不能如此快喝酒,却给他带了一壶,不就是盼着他忆往昔歉疚么?这会儿又是谁?他阴恻恻走出小间的牢门,慢吞吞跟在狱吏身后,七转八转,心中疑窦渐生——陆远来时都没这般折腾,该不会是文帝来了吧?等他见到站在单独的小屋内,面色仍带局促的林皎月时,脸上神色有一瞬间凝滞。
“夫人,人带到了。”
狱吏手中偷偷掂着厚重的银钱包,冲林皎月摆手躬身,给两人让出空间。
顾玄礼的赦免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大过年的,他夫人来瞧他,狱吏犯不着也不敢铁面无私不让见。
顾玄礼便因此见到了他想得心里胃里都火烧火燎的人,她今日穿了以前没见过的衣服,白色的锦缎上绣着红梅,大概是冬天的新衣,却没她本人娇艳,她的脸上也化了漂亮的妆,点了他最喜欢的花钿。
可就是不知,她今日是特意化了桃花妆,还是见到他后,红了眼角。
顾玄礼便柔和了眉眼,看她又捧来的食龛,低声笑了笑反问:“又想你夫君了?”
林皎月攥着食龛的提手,鼻尖发酸地点点头。
顾玄礼走过去,还未手贱地去掀开那食龛,看看今日她是不是也傻傻给他熬了药,便只看到眼前飞扬的身子冲过来。
他心口还因先前咳血咳得有几分疼,被她猛地一撞,竟隐隐有几分难消美人恩。
察觉到他的僵硬,林皎月呜呜大哭:“可您不想我!”
顾玄礼哑然,随即胸腔因低笑而颤抖,笑声渐高,如同他回抱过林皎月的力气逐渐深入用力。
他未再看食龛,而是将人紧紧按入怀中,喉头难以察觉地哽咽——“想,我可想死夫人了。”
是深入骨髓的想,日日夜夜的想,想到他甘愿为她赴死,也渴求向死而生。
那晚他便想这么拥抱她了,可那晚的他满身是血,手中握着刀,他只能将他拉到身后,用自己作血肉盾墙保护她。
此刻,他终于可以拥抱她,哪怕他心里仍旧觉得她不该来,这里又冷又阴,他舍不得啊。
林皎月听到他自称的那个我,抿紧了嘴唇,热泪滚滚而流。
这就是她喜欢的模样,唯一属于她的人啊。
她踮足轻唤:“宣鸿,我等你回家。”
正月刚过,该值春耕,段贵妃恰好诞下龙子,文帝宛若从阴郁的寒冬一瞬间走出,趁势大赦天下,自然包括了昔日权宦顾玄礼。
同日,顾玄礼走出大牢,看到的便是他漂亮的可以掐出水的小夫人站在街对面。
他叹了口气,多日未见阳光,眯起眼慢吞吞朝对方走过去。
明明周围护送的狱吏腿都在抖着,他却喟叹一声,轻轻捻起小夫人的手掌:“夫人这么好看等在这儿,可怜我如今无权无势,叫夫人被人抢了都不知道哪里去哭了。”
狱吏心里尖叫,那你怕是当晚就屠人满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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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皎月没想这人刚出狱就如此嘴上不带扣子,紧紧攥压他的手:“别,别瞎说八道。”
“哦,无权无势的我要先被夫人抢回家了。”
他看着自己被攥紧的手啧啧嘴,道那也行吧。
林皎月一边气笑他这样的人若真当了将军,能用嘴气死敌人,又痛他这会儿了还在怕自己哭,净说些乱七八糟的来哄她。
她忍着鼻酸,骄傲又娇气地哼他一声:“就将你抢回家。”
待到回了府邸,顾玄礼终有一日发现,小屋里的刑具都没了,被清了个空,只剩些普普通通的家具焕然一新。
他回头似笑非笑看向小夫人。
林皎月义正言辞:“是那天下雨,小珍珠窜进屋忘记关门了,所以里面的东西都受潮不能用啦,”
她顿了顿,轻轻哼着看他,“你想怎么样,你报官把小猫咪抓起来吧。”
作者有话说:死太监:报官不必要,但可以把你曰得喵喵叫告别所有人本以为,顾玄礼这遭出来,京中风向自然又会跟随变动,比如那原先三万厂卫便要再度跟着旧主子了,谁知顾玄礼这尾狗头子训狗有一套,三言两语便叫那些忠心耿耿的厂卫跟了文帝派来的新主子。
顾玄礼今日穿得是小夫人给他搭得衣服,雪白的内衬外披着暮霭烟岚般的深灰哑缎长袍,墨发束玉冠,风流又俊美。
他一介白身,却懒懒散散被人恭敬请着从厂卫司里走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个微服私访的天子。
眸光微抬,便瞧见他的小夫人坐在厂卫司对面的茶棚里,双手撑着桌面,眉眼弯弯听路过的茶客们大谈特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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