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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也不是？”
鲛人拍了拍指尖带刺，还有璞的双爪，仔细看他胳膊、手上都是被划开的伤痕，痕迹见骨：“虞浮姬并不是神，她未化龙，只是潜龙江的水妖。
潜龙江风调雨顺，灵力充沛，只是她凭一己之力制衡水中各族，大家心平气和，不再闹事而已。”
“她喜欢潜龙江，喜欢拂山岭，喜欢从下游逆行游到上游，喜欢顺水漂流，喜欢看清晨阳光打在江面上，半江瑟瑟半江红，她只是在做自己喜欢的事。
至于岸上人们供不供奉，如何供奉，人们对她爱也好，憎也罢，又与她有何关系？”
晏霜寒拍拍手，轻轻拨开沈小江架在他脖子上的剑，似笑非笑：“虞浮姬若不在意，你为何守在此地？神像虽破败，但每一寸都擦得干干净净，外面还修了墙，你在这安家了么？小鱼人。”
鲛人没回答晏霜寒的问题，他自顾自继续说道：“人们确实应该感谢她，几百年前，若不是她压着潜龙江一条鲛人，一条蛟打，潜龙江哪有安宁？那条蛟被她打出潜龙江，抽了蛟髓，废了修为，可能暴尸荒野，幸运的话也许掉到哪个犄角旮旯当小蛇去了。
另一条黑鲛不知得了什么邪功，短短几年修为暴增，一个万年老三，竟然有了跟虞浮姬一争高下的能力，二人打了数月之久，虞浮姬拼尽全力将鲛人封印在神隐殿内，她也撑不住体型魂散于此。”
“那之后潜龙江就开始水患了，不过是虞浮姬离开了，潜龙江恢复群雄争霸的日子而已。
虞浮姬虽不在意人们供奉，可她还是开心的，金灿灿的金身，日日夜夜萦绕的香火，人们在河里放的盏盏花灯，谁看了不开心呢？可人们爱得太快，也恨得太快……转眼间把她那点开心砸个稀碎。”
“人的爱憎，真是世上最可怕的东西，稍纵即逝，转换自然。
潜龙江怎样与我无关，我只是替虞浮姬不值而已。
扯远了，我无意伤人，奉劝你们原路离开神隐殿。
不管这里有什么，没命拿一切都是零不是吗？”
蔺宏宸收了剑，从乾坤袋里掏出聚魂瓶，扔给鲛人，“此殿灵气充沛，也许用不了多久，你会聚齐虞浮姬的魂魄。”
蔺宏宸向前走到神殿大门口，停下脚步，扭头看向鲛人：“你并非不在意，盗窃引龙玉的暗卫，不都死在你手了么？”
他指的是刚进入拂山岭看到的那几个被撕烂、死状凄惨的暗卫，还有老刘身上那些伤口。
“潜龙江安定，是她的心愿，罢了。
投桃报李，我将我的夜明珠送给你们，希望祝你们一臂之力。”
“想必各位进来之前就发现了，这个地方分了三层，每一层都是不同的空间，一层才是真正的神隐殿，外界将整个祭坛称为神隐殿，是误传。
只因为极少人来，不清楚里面的构造。
二层是万鬼岭，三层是万法阵，不过我从未上去过。”
“是否见到一个手持黑剑的姑娘，从此处经过？”
“她在我说完找死出门右拐后，就走了。”
说着他小心翼翼从鲛鳞下取出夜明珠，双手捧着递到旁边这个漂亮少女面前，晏霜寒将夜明珠攥在手心，看了眼追赶蔺宏宸跑出去的沈小江，她扭头盯着鲛人：“你说的重生魂、异世魂、还阳鬼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以姑娘的聪明才智，不会不理解。
我还想活着等虞浮姬回来，不要为难我。
看着姑娘与我有缘，提醒你一句，小心那个重生魂，他不像你想得那么简单。”
“言尽于此，姑娘请！”
这就是逐客令了。
晏霜寒将夜明珠收起，只见鲛人闭上眼睛，将头枕在手臂上，继续哼唱古怪的歌谣。
“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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