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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王氏毕竟是今日宴会的主人家,尚有许多客人要招待,沈听霜不多时便从屋中出来,沈听薇和沈听兰和她一道,她二人都未曾说话,沈听霜于是率先开口道:“四妹五妹,你们去逛逛吧,我要找个僻静的地方为琴调音,不能陪着你们了。”
姐妹二人忙说无事,这时从张王氏处出来的二太太也过来了,闻言眼睛一转,说道:“听霜,叫个丫鬟带你去客房吧,流芳,你去将姑娘的琴拿来,和姑娘一起去客房。”
二太太说罢不着痕迹地看了流芳一眼,流芳会意,忙去将琴取了过来,跟在沈听霜身后。
流芳是今日随她们一同过来的丫鬟,且是二太太身前得力的人。
沈听霜意外二太太今日的热情,可想到这毕竟是在张府中,二太太一向是顾面子的人,此举也说得过去,可防人之心不可无,沈听霜从流芳手中接过了琴,歉意道:“多谢二婶好意,可今日带来的丫头不多,流芳姐姐又是您身前的得力人,怎好分神照应我。”
二太太拉过她的手,笑眯眯道:“你真是个孝顺的孩子,可我身边尚有其他丫头,这不,听薇也跟着我呢,可你只一人过去,这叫我如何放心,好了,其他客套话莫要说了,流芳,快拿着琴跟姑娘走,切记将姑娘看好了,少一根毫毛,我惟你是问。”
流芳应诺,沈听霜见推脱不了,便也应下了,叫了一个张府的丫头带她去了一间客房,离寿宴还有半个时辰,沈听霜到了客房,便坐下拿出连珠琴拨弄了几下琴弦试音。
不一会儿,她问流芳:“流芳姐姐,可否为我倒一杯热茶。”
流芳心内有些不情愿,可又不敢顶撞她,便给她倒了一杯茶递过去,沈听霜一碰便收回了手,笑着说:“流芳姐姐,这茶凉了,我要喝热茶。”
流芳于是又找了一个张府的丫头叫她送了一壶热茶来。
沈听霜轻抿一口便放下了,隔了一会儿又问:“流芳姐姐,过去多久了?”
流芳心中不耐,声音也僵硬了许多:“一盏茶了。”
沈听霜皱眉,“怎的才过去一盏茶,这离寿宴开场还有一段时间呢,流芳姐姐,你去为我拿些点心吧,叫我垫一垫肚子也好。”
流芳极其不耐,已经生出了找个借口去回二太太消息的念头,又听沈听霜说:“对了,我要吃栗子糕,不要太甜的,流芳姐姐可要记得。”
流芳眉头抽搐:“三姑娘,奴婢对这张府实在不熟悉,不如我去叫了张府的丫头来服侍您吧,我先去回二太太,之后再来看您。”
沈听霜有些犹豫,思虑后才缓慢点了点头,无奈道:“好吧……你记得叫二婶不必担心我,我只在这客房待着,不会出事的。”
流芳应诺后便快步离开了,不多时有一个小丫头端着栗子糕进来,沈听霜捻起一块尝了尝,吃完一块后摸了摸肚子,颇有些苦恼,那小丫头便问:“沈姑娘怎么了?可有其他吩咐?”
沈听霜摇了摇头,又点点头,为难道:“我有些吃撑了,想走一走消一消食。”
谢琰说,他今日会扮作小厮混进来,他有武功在身,又打探到了张府的路线图,届时她在后院弹琴,引了众人注意,谢琰也可趁此机会潜入张诚书房……
可她有些不放心,心里总是紧张,消食是假,想出去走一走却是真的。
小丫头听到她的话,一口答应下来,笑着说:“我们府中大公子为了夫人的寿宴可是花费了许多心思,如今虽然是深秋万物凋零时,可府中却有花团锦簇之景,奴婢带姑娘去看看吧,姑娘一定会喜欢的。”
沈听霜心神一晃,只希望今日之事能一举成功,谢琰不要出事,张夫人的寿宴也能如愿进行的好……她随丫鬟出了客房,方才出门,不料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两人的说话声。
“殿下果真不去花房看看?我们府上来了一位了不得的花匠,如今快要冬日,可那些个芍药牡丹却开得比应季时还要妍丽,倒也是难得的奇景。”
另一道声音则是干脆利落地回了句:“不去。”
“也是,殿下天潢贵胄,什么东西没有见过,是在下没有见识了,正好前方是客房,殿下可要去休息一番,听闻殿下棋艺一绝,连陛下都大加赞赏,不知某可有机会见识一番。”
谢钦昂提不起兴趣,“再说吧。”
他身边说话的人正是一力促成此次寿宴的张大公子,闻言也不敢多说什么,听出谢钦昂并无太多兴致,便止住了话头,带他往客房走。
沈听霜却是连忙收回脚步进了屋子,却不料一旁的小丫头惊异道:“诶!
是大公子!”
小丫头的声音不小,起码那越来越近的两人是听到了,沈听霜心里发苦,把那丫鬟拽进来,接着关上门质问那小丫头:“这里分明是女眷休息的地方,怎会有男子过来!”
小丫头解释:“那是我们府中的大公子……”
“大公子就能随意进出后院了吗?何况你们府中还有客在,我今日受了惊吓,待会儿你家公子要问,便说我是今日来参加宴会的女客,来此休息,却被他们吓到,不便开门了。”
沈听霜厉声问:“可明白了?”
小丫头连连点头,果然,不一会儿便听到张大公子的声音:“是谁在这里?”
张大公子眉头紧皱,他早便吩咐过今日府中来了贵客,这一片的客房要腾出来专程供贵客休息,怎的会有其他人在这里,万一冲撞了五皇子该怎么办?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搭上了这一条线……张大公子心中很是气愤,誓要将这人好好教训一番不可。
他先是对谢钦昂解释:“惊扰殿下了,此处我专程吩咐过要专程用来接待您,也不知是哪个不懂事的偷偷溜到了此处,某必定严惩此人,给殿下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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