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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中午，小雨渐停，山谷间云雾缥缈。
姜则和胡掌柜将药庄的账簿都拿了过来，有了皇城司五部的查证，我们翻阅时就专门寻找“一品香”
、“二品香”
、“三品香”
三种药材。
这样一翻，又找出来许多，几乎每一页都有售卖这些东西的入账，而且数量庞大。
姜成麓粗略一算，这些入账占据药庄收入八成以上，而普通原药材所赚不过是九牛一毛。
我们借口要留在药庄里用午膳，差使姜则等人去准备，陆斩春一关上门就惊呼一声：“八成？那他们还种其他药材做什么？干脆全部种这些鬼东西好了！”
“嘘！
你轻点！”
姜成麓慌忙冲她比划，又回头看我：“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呢？这么大数量的曼陀香简直历朝历代都没有，要不…我们还是报官吧？”
“报什么官啊？我就是官啊！”
陆斩春一个箭步拦在他面前，把他无语得一屁股坐了下来。
我无奈地冲二人摆摆手：“报官也是讲究证据的，我们拿到的三品香不过用料和仿制品一样，那个证据显然没有眼前的药田有力。”
“你的意思是……我们还得去药田？”
“怎么？姜成麓，你怕了？”
陆斩春挑衅地眼神刚落下来，姜成麓立即挺胸抬头、色厉内荏地道：“我我我…我才没有怕呢！”
不多时，午膳备好了，一名面容枯瘦发黄的婢女来领我们过去。
我和她攀谈几句，问出她是这里的家生子，名唤冬花，祖祖辈辈都在药庄干活。
说话间她始终目光躲闪，不知是本校怯弱，还是平常不太见外人。
一众人在餐桌旁坐下，她正要默默退下，我突然看到她腰带上挂着一个做工精巧的金色铃铛，不由得拉住她：“咦？冬花姐姐，你铃铛好漂亮啊！
俺只看过别人带玉坠带香囊的，还是头一次看到带这个的，不过这铃铛怎么不会响啊？”
她一路上都一派木然的脸突然一惊，下意识看对桌一眼，护住铃铛就往外走：“姑娘别看了，不过是一个坏了铃铛，有什么好看的？”
不过她还是晚了一步，在她藏起铃铛的前一瞬，我瞥见铃铛中的铃舌是被布料裹起来的，这样不管铃铛怎么摇晃，都不会发出声音。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她刚才下意识看的人是……对面的胡掌柜？
我转头一瞥，胡掌柜凌厉的目光恰好从冬花身上收回来，又殷勤地给主子姜则倒酒。
“来来来！
三哥，为了我们共襄百善堂盛举，干一杯！”
姜则正在心头上，姜成麓自然不会道破，不情不愿地和他连干了两杯。
二人喝的是果酒，入口甜香却极易上脸，眼看着姜成麓面红耳赤起来，我和陆斩春向姜则敬酒。
姜则仍旧不给我好脸色，只喝了陆斩春的酒，还露出别有深意的笑容：“这位陆娘子真是英姿飒爽，果然是明月楼，什么样的美人都有！”
姜成麓立马不乐意了，按住他的酒杯：“等等，老弟你别急着喝，我还有几件关于药庄的事要讨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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