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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婆竟然不知羞耻地朝我伸出手，她那张布满褶皱的脸上，那对犹如黑豆般的小眼睛里射出阵阵寒光：“快给我弄点吃的来。”
她那副模样，就像一个饿得发慌的恶鬼，每次碰到我，就只晓得索要食物。
我眼神冰冷地瞪着她，压低嗓音问道：“柏树枝在哪？”
“柏树枝是个什么玩意？”
那个无面人用尖细的声音问道。
“别在这儿装傻充愣！
在更鸡领的时候，你们把柏领送给我的东西给抢走了。
你不是忌惮他吗？难道就不怕他找你算账？”
“嘻嘻。”
无面人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
老太婆长长地叹了口气，慢悠悠地站起身：“不给吃的，那我走咯。”
“去哪儿？快把柏树枝还给我！”
我心急火燎地伸手去抓她，然而伸出去的手却扑了个空，老太婆那脏兮兮、松松垮垮像是胡乱堆在身上的宽大长袍，在我手中什么都没抓到。
我一下子呆住了，她倒是停住了脚步，声音沙哑地说道：“跟我来。”
说完，她的身子歪歪斜斜，脚步也是高低不平地往前迈去。
风一吹，她身上那股刺鼻的异味直往我鼻子里灌。
说实话，我内心对她充满了恐惧，可是倘若放弃这次机会，真不清楚下次何时才能再见到她。
柏领把我当作朋友，才送了我“小绿柏树枝”
，虽说那仅仅只是一片小小的树枝罢了，但我就这么给弄丢了，往后还怎么跟柏领交代呀。
……
我跟着她一路走出了学校大门，天色已经黑透了。
那个无面人从老太婆驼着的背上的衣服里探出脑袋看向我，他那颗像气球般紧绷发白的头顶上飘着几缕头发，使得他那尖尖小小的脑袋看上去更加诡异，也更显可怜。
我们拐出学校大门后，一直沿着公路往前走。
“到底去哪儿？”
远离人群越来越远，我不由得紧张起来。
“嘻嘻，你害怕啦。”
无面人嘲笑起我来。
老太婆却一声不吭，她似乎已经衰老到了极点，身体萎缩得厉害，就连衣服都显得格外宽大，拖拖拉拉地垂在地上，背驼得厉害，每走一步都颤颤巍巍、高低起伏，两只眼睛紧紧盯着路面，生怕一不小心就摔倒了，根本无暇顾及我。
倘若她是个活生生的人，这副可怜的模样还真让人忍不住想去搀扶一把。
我不再吭声，但目光却瞧见远处空无一辆车的马路上，有一团雪白的东西在路中央堆积着。
起初我还以为那是积雪，可车来车往的道路中央堆着这么一堆雪，怎么想都觉得不正常。
再仔细一看，发现那堆雪白的东西似乎在轻轻地蠕动，最后伸展开四肢，缓缓抬起一颗先前紧贴在路面上而难以察觉的头颅。
我心里猛地一颤，是那个出现在马路中间的女人。
上次半夜追赶田飞的时候，就在这儿碰到了她，之后我就莫名其妙地移动了二十公里，到了湖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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