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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兵训练刚开始，卫泽辉就拿上任命文件回县城了。
与此同时，第二任分厂厂长方思文也上任了，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查账。
河谷公社食品分厂新建伊始，就搞得红红火火的，产品不仅销去了星城，更是连铁路系统那边都过来采购了。
方思文本来以为怎么也会有一份厚厚的家底等着他，没想到一翻开账本，脸就黑了：
“谭主任，不对吧，账上怎么才这么点钱？”
见方思文变脸变色的，谭华也不想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方厂长，有哪些账目，我都一五一十记得好好的。
万事开头难，这边才办下的分厂，该花该用的就得花用，账上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我又没那本事把钱变出来。”
方思文被这一堵，心里顿时闷了口气。
新官上任三把火，他这把火要是没烧起来，被谭华或者姚盛年这两个老人给压住了，那以后在分厂这边也难舞开了。
方思文也不跟谭华比嘴皮子上的工夫，眼睛跟雷达似的，一页页仔细扫着账本开始挑刺：
“加班费怎么开支这么多？”
姚盛年跟谭华可是一个战壕的，硬梆梆地解释：“铁路系统那边催着要货，我们分了三班倒，才赶着把货包装好。
方厂长，你说这加班不给人加班费，这不是资本主义搞的压榨工人劳动力那一套吗？”
方思文被怼了个结实，紧咬着腮帮子继续翻账本，很快就眼睛一亮，声音扬亮了八度：
“提成费？！
5490块8毛！
什么销售提成要提到这么多！”
谭华慢条斯理地把分厂当初和沐春生、江燕子签的那份合同拿了出来：
“我们分厂跑销售的两位同志不要工资，只拿提成，当初签的就是按货款的15%拿提成。
她们跑销售的一应费用，厂里一律不管，都包在这15%的提成里面。
两位同志跑的销售额，一笔一笔都记在那里，分厂的销售是她们跑起来，算提成就是这个数，我们不能端起碗吃饭，放下碗就不认账了吧。”
方思文看着5490.8这个数字，眼睛差点没充血。
两个才参加工作的学徒工，一个月工资才多少？不到20块！
能拿到5千多的提成，这20块钱的月工资要不要又有什么关系呢？
难怪他说账上怎么才那么点钱，合着这钱全都被以提成方式拿走了！
他倒不认为这些销售就是沐春生和江燕子两个新参加工作的人跑到的，只以为这就是卫泽辉借着名头想出来的招。
把钱都搞出来，留给他一个空底子，给他颜色看？
方思文心底冷哼：“这么提成不合规矩！”
谭华看了他一眼：“哪条厂规规定不能这么提成了？总厂销售科的人跑销售都是按提成拿奖金的。”
方思文直接扣大帽子：“你们搞的这个提成不科学，分厂同批招进来的人，大家在厂里辛苦劳累，一个月也只是拿二三十块钱。
她俩就是在外面跑跑磨磨嘴皮子，轻轻松松就拿5千多，收入差距太大，这不是容易引发阶级矛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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