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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着卫录嘉又放空了神思，相璀错一时也弄不明白他在想些什么，问了几句他的伤口恢复情况，看着状态还不错，就出去了。
既然打算卖饮子，那剩下的这些材料就不够了，她还要去山上再寻一些山薄荷甘草什么的，杏子也要再弄一些，就去找上次那个大爷买。
“宿主大大，你再去上次的杏树林，会不会被那个大爷打啊。”
“闭嘴。”
等相璀错彻底走了，卫录嘉敛眸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张氏和卫诚安也出去了，院子里一时没了声响，半晌，他缓缓坐直了身子，拿过麻纸，就用被子直接垫着。
他很用不惯炭条，生疏的在纸上一笔一划写着，半张脸的轮廓隐没在阴影里。
许久，将写好的麻纸仔细叠起来，卷成细匝的一条，然后两指圈起弯曲，凑到唇边，对着窗外吹了一记音色诡谲的口哨。
卫录嘉静静的等着，不多时，一只全身羽毛漆黑的禽鸟悄然穿窗而过，无声无息地落在床畔，其喙似鹰，形似隼，一双眼睛锐利冰冷，宛若疆场上好的兵器，又似雨夜穿行的杀手。
“鲲阙。
“
他轻声唤道，嗓音清冷。
鲲阙闻声，亦步亦趋地凑近卫录嘉，跃到他膝上，歪头看向他。
鲲阙是卫家培育出的禽鸟，极通人性，嗅觉灵敏，擅隐匿和传递消息，自幼跟在卫录嘉身侧养着。
卫家蒙难之时，他放走鲲阙，本意是希望它能离开，免遭劫难，没想到流放途中它竟一直暗中跟随，伺守在卫家附近的山林里。
“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受了许多苦吧。
“
卫录嘉爱抚着鲲阙的毛发，曾在卫家精养出来的乌黑羽毛，如今摸起来干枯而没有光泽，躯干也瘦削了许多。
鲲阙亲昵的蹭了蹭他的手，很是高兴的样子。
“鲲阙，麻烦你帮我送封信。
“
卫录嘉将麻纸绑在鲲阙的脚杆上，然后解开腰间束衣的布带，翻转过来，布带中间有处明显的针线缝合痕迹，他用力扯开，一时空气中弥漫出几分血腥味。
手腕上一阵一阵的剧痛传来，卫录嘉脸上依旧面不改色，只是明显苍白了几分，他手指颤抖着从裂开的布带中取出一缕暗红色的红绳，凑到鲲阙跟前，哑声道，
“待天色暗下来，将信送到中护军车骑校尉姜扬的手里。
“
鲲阙探着脑袋，不动声色的嗅闻了红绳一番，红绳上沾有姜扬的血液，虽然已经干涸，但长期封存在布带里，气味仍然浓烈，果然，鲲阙嗅闻一番后拍了拍翅膀，立刻蹿出了窗外。
。
卫录嘉盯着窗外鲲阙离开的位置，半晌久久未动，手腕处仍旧隐作抽痛，恐怕伤口开裂了。
“唉。”
他叹了口气。
等她回来又要絮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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