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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方承香手一顿，暗与伏凤时对视了一眼，口气缓了下来：“年时侍香局除了轮值的宫人，上下无人，除夕那晚也是要闭门的，你......有处去吗？”
江慈没答，而是思虑询问：“学徒的东苑住所也要锁吗？”
“局中贵重稀有香料甚多，是要锁的，若你是在无处可去的话......”
方承香给她上好药，一面擦手一面道，“可以跟我回去，等初一再与我一同入宫。”
“不敢劳烦承香大人，学生......有地方去。”
江慈匆匆道。
方承香看了看她，也没质疑，只淡淡回应：“随你。”
从揽芳斋离开时，江慈特地将流月香的方子歪歪扭扭地写好，偷偷给了伏凤时。
伏凤时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你不是把这些全烧了吗，我还想着要再花些时间复写，难保有一两处偏差，你怎么一字不差地全都写出来了？”
江慈没敢说自己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只捡了个看似合理的缘由解释：“大人吩咐的事，学生自当尽心，所以每日添了新的用料，都会背好，所以即便是烧了香方，也能默写出来。”
“江慈......”
伏凤时的声色不知怎么，忽然凝重了起来，她还当是说错了话，正想着多解释几句，千万别叫他误会时，他却转而徐徐一笑：“你天生就该是制香师。”
“大人这是夸我吗？”
江慈明知故问。
伏凤时把伞递给她，眉梢带着浅浅的笑意：“自然是。”
江慈满心欢喜回到住处，可一看见红影正守在暗处，脸上的笑意立时散尽。
“红影姐姐。”
江慈声音低沉地行了个礼。
红影不满：“刚才瞧你还笑得开心，为何一见到我就搭着苦瓜脸？得罪你的是燕青又不是我，给我笑！”
江慈无奈，只好摆出一个敷衍的笑脸，甜甜唤道：“红影姐姐......”
“这才乖。”
红影笑眯眯地摸了下江慈的脸蛋儿，而后才直奔主题，摊手勾了勾，“东西。”
江慈不敢随身带着，从屋后一块不起眼的砖下拿出来方子交给红影：“用料及用量，包括制作方法步骤也都写好了。”
红影随意扫了两眼：“嗯，看不懂。”
“没事的话，我先进去了。”
“你等下！”
红影叫住江慈，拿起放在脚边，裹着棉套的食盒塞给江慈，叹声安慰，“大人的狗脾气一向如此，你也是知道的，别放在心上。
这不，知道误会了你，叫你白白受了罪，特地叫人煮了这些暖食，去御医苑开了上好的伤药，叫我给你送来，还热着呢！”
江慈看着怀里的沉甸甸的食盒，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而是将它还给了红影，语气沉重：“替我谢过大人的好意，承香大人给我擦过药，饭也吃过了，这些实在用不上。”
“倔丫头，还跟大人怄气？你要是跟他这种人生气，迟早要把自己气死才算了事。”
红影深有体会道。
“没有。”
江慈面色平静地摇摇头，诚恳解释，“当时是气着，眼下早就没事了，大人他没把我埋在雪地里冻冰块，已然是格外开恩，我有什么好气的？只是现下大人吩咐的事我也做好了，实在没必要再有其它连系，只望大人能信守承诺，留我一命，可以的话......帮我找找母亲的下落，江慈不敢再有任何需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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