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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
苏清黎不由得想起了一句诗,望向床上躺尸的丈夫,说道:“九庭,你在黄泉路上,一定要回头看看我。”
这是苏清黎对这款黄泉灵液最大的寄托,她希望能将丈夫的亡魂召回尸身里,哪怕阴阳相隔,也要厮守在一起。
“九庭接下来要蜕变为行尸,仅仅这四种材料,恐怕还不够。”
苏清黎像是开方子一般,思考黄泉灵液的搭配。
彼岸花、血灵芝、黄柏老脸、阿魏,虽然都是极其珍贵。
但是还缺少一些辅助性的材料。
纤细的手指捏着毛笔,苏清黎一边思考,一边在白纸上写下她需要的材料。
苏清黎苦思冥想,列出了一大堆。
当然,她并不是随便想出来的。
第一,君臣佐使。
彼岸花、血灵芝四位主药,为君主,因为它们是记载在道书上,可以用来养尸的药材,对尸身有极大地滋养作用。
新加的药材为臣子,不能与四味主药有冲突。
第二,比类取象。
化繁为简,用‘象’的方式,来选择材料。
她的父亲苏轩就是一名中医教授,苏清黎从小耳濡目染,而且在茅山上也学过不少医理。
……最终,凭借自己对药性的掌握,苏清黎给丈夫开出了[黄泉]药方:彼岸花、血灵芝、黄柏老脸、阿魏、黄河水、深井水、黄泥、黄符、生硫磺、地黄、黄精、牛黄、徐长卿(鬼督邮)、鸡爪花、川足、马足、人退、王不留行……大多数药材她早已经集齐了。
只缺一些容易搜集、不方便保存的材料,比如黄河水。
放下毛笔,苏清黎伸了个懒腰,扑到床上。
大床一阵晃动,传出吱呀声音。
像是随时都要倾倒的样子。
苏清黎缩起了身体,有些不敢乱动。
她侧着身体,面向丈夫说道:“九庭,还好这是新买的婚床,不然要被你弄塌了。”
赵九庭因为尸变的原因,体重太沉,超出了婚床的承重上限,所以苏清黎扑上床的时候,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婚床摇摇欲坠。
不过,夫妻俩仅仅只是平静的躺在上面,也不会有大幅度的动作,所以婚床没有真的倒塌。
接下来两三天,苏清黎每天早出晚归,集齐了所有的材料,开始炼制养尸灵液。
一个星期后,夜晚,一大群孤魂野鬼,游荡而来,趴在门外,贪婪的吸食着某种气味。
而这气味,便是从厨房里散发而出。
苏清黎看着地锅里淡黄色的透明液体,像是茶水一般清亮。
而黄汤下面,是沉积的精华,像是淤泥一般。
用力一搅,黄汤瞬间变得浑浊起来,这便是黄泉灵液。
苏清黎用食指蘸了一丢丢,轻轻放在舌尖上尝了尝。
好苦!
比苦海还要苦。
而且这种苦,不只是味觉上的苦,还影响到了情感。
苏清黎产生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人生好苦!
别离、疾病、贫穷、求而不得……世间的悲苦,全部涌上心头,虽然苏清黎的人生,比起大多数人,已经非常优渥,没有体会过贫穷之苦。
但她的情绪,已经与芸芸众生共情。
不能自已。
缓了好一会,才从低沉的情绪中恢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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