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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聂云间眸光颤了颤，终是敛了眉目不再反驳。
nbsp;nbsp;nbsp;nbsp;封赤练冷冷瞥向眼前少年，虽然垂着眼眸一言不发，握在腰前的手却紧紧攥着，不由嗤笑着开口：“怎么，不服？”
nbsp;nbsp;nbsp;nbsp;少年闻言抬起眸，漆黑眼眸里满是坚毅和决绝，“阿姐，只有浮光教才有下手的动机。”
nbsp;nbsp;nbsp;nbsp;“啪！”
nbsp;nbsp;nbsp;nbsp;几乎是在少年尾音落下的同时封赤练再次抬手，狠狠一掌甩在少年脸上，清冷的脸庞瞬间被打的偏了过去。
nbsp;nbsp;nbsp;nbsp;这一掌力道极大，聂云间脑袋一阵发晕，白皙的脸颊瞬间浮现一个清晰的红色掌印。
nbsp;nbsp;nbsp;nbsp;聂云间缓缓将头转正，迎着封赤练冰凉的目光再次开口，嗓音沉缓却无比坚定：“石河村是浮光教的地盘，只有浮光教才能肆无忌惮地在石河村造下如此惨案。”
nbsp;nbsp;nbsp;nbsp;好，很好。
nbsp;nbsp;nbsp;nbsp;封赤练怒极反笑，少年素来对她言听计从，今日却屡屡反驳，当真是好极了。
nbsp;nbsp;nbsp;nbsp;“啪！”
nbsp;nbsp;nbsp;nbsp;封赤练右手高扬，又是一掌狠狠扇去，这一掌用上了十足的力道，少年却迎着掌风不躲不避，硬生生接了下来。
nbsp;nbsp;nbsp;nbsp;很快，一丝鲜血从少年嘴角淌下，聂云间脸颊疼的几乎麻木，耳边一阵轰鸣，眼尾瞬间泛起了薄红。
nbsp;nbsp;nbsp;nbsp;第123章nbsp;nbsp;碎瓶
nbsp;nbsp;nbsp;nbsp;直到几十年前一个外来的孩子打破了一切。
nbsp;nbsp;nbsp;nbsp;那是一个犯官之子，家人皆死于流放途中，他侥幸地逃了出去，又误打误撞躲过所有神使，逃入绛山。
nbsp;nbsp;nbsp;nbsp;那一日另一个司星部族的少年人正在山崖观星，他没有看到想要的星象，但看到了这个年纪相仿的逃亡者。
孩子的同情心让他收留了他，但部族戒律还是让他保留了一点清醒，他告诫这个山外来的孩子绝不可以再向更深处走，自己要返回部落为他取一点食物。
nbsp;nbsp;nbsp;nbsp;或许是好奇心，或许是对一个人待在森林中恐惧，这个年轻的逃犯没有听自己新朋友的劝告，他稍微跟了他一段路——
nbsp;nbsp;nbsp;nbsp;——他发觉了如何进入绛山深处。
nbsp;nbsp;nbsp;nbsp;这个司星部族的少年人无知无觉，他带回食物分享给朋友，又为他指明了一条下山的路。
nbsp;nbsp;nbsp;nbsp;“你离开吧，”
他说，“绛山君不喜欢外来人进入，你不要对任何人说起你来过这里。”
nbsp;nbsp;nbsp;nbsp;事情未如这个少年善意预期地发展，这个犯官之子逃下山不久就被官府抓住。
他在恐惧中说出了自己去了哪里，被谁所救，而在山下的这个官吏远没有意识到不能上山是一条死律。
他已经恼火这些不交赋税的野人很久，却苦于一直找不到上山把他们驱赶下来的方式。
nbsp;nbsp;nbsp;nbsp;官兵们上了山，再也没有出来，绛山神暴怒的血雨淋满了整个国家，直到皇帝穿着素衣跪在绛山神庙前。
nbsp;nbsp;nbsp;nbsp;神的怒火不能平息，在惩罚过外人之后，整个司星部族也随之毁灭。
nbsp;nbsp;nbsp;nbsp;她给了司星部选择。
他们可以放弃现在的生命回到绛山府下的河流，等待重新降生，成为新的司星部落。
也可以就此离开这座山，永不回返。
nbsp;nbsp;nbsp;nbsp;两位司星祭司孤身前往神明栖居的地方向她请求宽恕，可回来的只有他们不全的尸体。
尚是幼儿的阿傩做不了任何决定，最终司星部的长辈带着她离开了绛山。
nbsp;nbsp;nbsp;nbsp;“……我们没有户籍，失去绛山君的庇护，就如同可以被捕猎的野兽。”
nbsp;nbsp;nbsp;nbsp;掌心传来的毛发触感让封赤练倏地一怔，一股莫名的酸胀似藤蔓般从心底扩散，他这是在……跟她撒娇？
nbsp;nbsp;nbsp;nbsp;指尖一阵从未有过的酥麻，封赤练下意识地想要抚摸少年发顶，一句低到近乎梦呓的话语却在此时突然传入耳中。
nbsp;nbsp;nbsp;nbsp;“阿姐，你杀了我吧……”
nbsp;nbsp;nbsp;nbsp;恍惚的一句低语，似卑微祈求，又似缱绻呢喃，极轻极低，却无比清晰地钻入她耳中。
nbsp;nbsp;nbsp;nbsp;杀了……他？
nbsp;nbsp;nbsp;nbsp;他这是，想死？
nbsp;nbsp;nbsp;nbsp;他竟然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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