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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灵川缓缓抽出长枪，枪尖点地，一道灵力渗入土中，激起一圈涟漪般的波纹。
地面裂开一线，露出下方幽深通道??那是通往屏风秘境核心的最后一段路，原本已被封死，如今却因大地复苏而悄然松动。
“我在想，当年刘一升签下契约时，用的是‘神魂为引’。
可若有人在他立约之后，暗中剥离了他的部分记忆，并以傀儡替身代行其事……那么从那一刻起，真正的刘一升就已经死了。
剩下的，只是一个被操控的空壳。”
空气骤然凝滞。
泗海真人瞳孔一缩：“你是说，早在几千年前，就有人布局今日之变？”
“不然怎么解释上官飚能如此精准地掌控地母禁制？”
贺灵川冷笑，“他一个外门弟子出身的人，凭什么掌握连掌门都不曾参透的秘法？除非……他背后站着更早的‘导师’。”
明珂仙人忽然抬手，指尖凝聚一点灵光，映照出一段残影：那是数百年前玉京城郊一场隐秘祭典的画面。
火光中，一名披hooded斗篷的身影正将一枚刻有双蛇缠绕符文的玉简埋入地下，口中诵念着古老的咒言。
“这是我从地母遗留在风露金莲池中的记忆里提取出来的画面。”
她声音发冷，“这个符号，不属于任何现存宗门。
它是‘归墟教’的标记。”
“归墟教？”
李云间脸色剧变，“那个传说中侍奉‘虚无之主’、妄图吞噬天地灵气归于混沌的邪教？不是早在三千年前就被剿灭了吗？”
“剿灭？”
明珂冷笑，“只是表面罢了。
他们转入地下，潜伏千年，靠的就是篡改大能者的命运轨迹，借势而起。
而刘一升……很可能就是他们选中的第一具容器。”
贺灵川心头一震。
容器？
他猛然想起杜支山临死前说的话：“我早该想到……你根本不怕死。”
那时的杜支山，眼中并无怨恨，只有解脱。
仿佛他等这一天，不只是为了唤醒地母，更是为了终结某个延续千年的诅咒。
“所以，刘一升并非背叛，而是被夺舍？”
贺灵川喃喃。
“或许从未真正被夺舍。”
明珂纠正道，“而是他的意志被层层封锁，如同种子深埋冻土。
归墟教不需要立刻控制他，他们只需要让他做出错误的选择??比如封闭秘境、切断与其他门派的联系、允许上官飚进入核心阵眼……只要这些关键节点落入掌控，后续的一切都将顺理成章。”
贺灵川握紧长枪，指节发白。
难怪当年长风谷求援信发出后石沉大海；难怪刘一升对地母日渐冷漠；难怪他在最后关头宁愿自毁也不愿见任何人进入秘境……他不是无情，他是怕。
怕自己说出的话会泄露秘密，怕自己的行动会加速灾难。
“他一直在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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