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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看不到对方脸上的表情,就这样仰躺在床上,相互感受缝隙中狭窄的风的变化。
我告诉他自己当年是怎么跟良叔见面的,又是怎么和他认识的,他自顾自地玩味话中命运。
我告诉他豆豆是怎么进我们家的,我是怎么照顾他的,他自嘲地笑说才多久就能发生这么多事……
我告诉他豆豆是怎么哭着跟我说他以前家里的事,豆豆是怎么生病在床差点随他父亲去,他自责地转过头去闷闷地说是他疏忽了……
我仿佛有说不完的话,直到他开灯拉窗帘,我才发现自己沉默许久,早就把该说的吐尽了,只是不断回忆遐想。
抬眼看他,他的眼圈也红了,往外走说以后再来。
正碰上豆豆的敲门声,跌跌撞撞地小跑过来,手上的动物杂志换成了他最爱喝的蜂蜜水,举起陶瓷杯子递给我:“哥哥,你喝水。”
任甜甜的滋味在空中飘荡,我抿一口,笑着让他和叔叔告别,萧萧应了一声灰溜溜地跑了,门外传来多重奏的问候告别声,我不去管,视线重又落在豆豆的杯子上:“谢谢,”
又一口甜丝丝的气息涌入心间,“豆豆会不会嫌哥哥用过你的杯子呀?这个杯子你自己喝水,哥哥用那个就好了。”
他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到了那个历经五年的塑料杯子,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不会嫌不会嫌,哥哥不要嫌我。”
深呼吸一口气,尽量地平缓语气:“豆豆,你会不会……”
他见我又卡壳的样子很是焦虑,抻着脖子问:“会不会什么?”
“会不会想回家?想不想爸爸妈妈?”
他像是没有听懂这几个音节的意思,跳过了一段时间,往我身边靠过来,过了一会又扑向我的怀里:“我想瑶阿姨!
也想要爸爸妈妈!”
他抽了抽,急忙又补上,呜咽声和话语缝在一起,“可是我不要回家,我就想待在这里,别赶我走……”
我一听心也软了,身子一僵,一下又一下地抚他的背,摸他的头:“好,好,不赶你走,不赶你走。
哥哥只是问一下,没有说要把你赶走,”
我挤出一丝笑意低下鼻子碰了碰他的头,“以前哥哥是不是说过不会丢下你?豆豆不相信哥哥吗?”
他抬起头注视我的双眼:“没……没有……哥哥,不是说不问我这些了吗?”
他记得比我还清楚,为此我付之尴尬一笑:“呵呵……豆豆是不是想知道刚刚的人是谁?”
他的头上下在我肚皮上蹭:“是。
你们是不是打架了?”
“没有,那是个好人,他认识你,以后豆豆要叫他萧萧叔叔,知道不知道?”
他困惑地眨巴眼睛,我跟他说明天他还会来我们家,以后就互相认识了,是个跟我一样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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