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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我不去，我要睡觉了。”
“好吧好吧。”
明语拿他没办法，拎他出来，垫好软枕，掖好被角，俨然一副标准睡姿。
豆豆便是从这个时候消去心气，生出愧疚的。
他听见明语声如细蚊地在跟明乐商榷着什么，一手竖在嘴边，好像要防着自己似的，但如果他进一步想想为什么防着他还要在房间里聊，他就会睡得心安理得了。
但他没想那么多，只以为哥哥跟他一样心地单纯。
“……你来不来参加？我请你吃大餐，荷叶鸡，炖肘子，烤脑花……你想吃什么都有。”
他挑了挑眉，向床边使着眼色。
明乐何许人也，不说是蛔虫，至少在某些方面是他的关门弟子：“我要去！
幸好豆豆不想去。”
说完两人齐刷刷地往这瞥了一眼，豆豆睁大的眼珠子瞬间闭得像个蚌壳，又不争气地再度睁开来，小嘴扁了扁：“能不能我去？”
“好一条小ch……”
明语捂住了他的嘴，笑眯眯说道，“当然，豆豆是我们家的第一手考虑。”
“好哦！”
水汪汪地眼睛眨了又眨，满是期许之色，“吃什么？”
不伤身不忌口，就任他挑选，百无禁忌。
明语松开手，明乐便坐不住，堵塞的话语鱼贯而出：“我先答应的。
先来后到！”
豆豆看了他一眼，有点发毛，明乐脸上根本看不出抢夺的意愿，反倒对自己虎视眈眈，那感觉黏糊糊的，他知道这是乐乐又要捉弄自己了。
“哥哥，”
豆豆故意避开他的直视，目光流转，学着花痴口吻说道，“哥哥穿黑衣服好帅，以后都这么穿好不好？拜托嘛。
豆豆真的好喜欢哥哥那身打扮。”
明语在讯息上受过一次夸赞，已经做过心理准备，却不曾想他夸得如此直白，如此深入骨髓，一下欢喜鼓舞不知所措，什么都向着豆豆了。
他鼻哼一声，压直嘴角，故作无可奈何：“好吧，既然你喜欢，我多穿一点就是了，”
他又看向明乐，漫不经心说道，“你就别去丢人现眼了，又不会朗诵，你有听说过浓眉大眼的诗仙吗？”
定力真差。
明乐只好出下策：“至少，我要观赛。”
周六校园的街道大都空落无人，要么窝在屋里，要么出门游玩，除了早午晚饭和学习所需，没人会闲到乱逛校园。
所以直到进了那栋楼，豆豆都没察觉到异样。
六层是新建的活动室，设施和布置都很新，里边隐隐有木屑和水泥的味道。
决赛仅剩五人，不算豆豆，他并不计入名次，五人和专业指导、评委老师聚在活动室里，选手轮流上台朗诵，现场人员统计评分，接着宣布排名，颁发奖品，拍照留念，一切都是那么的按部就班，不过今天有点不一样，在五人朗诵过后还有一个压轴节目。
在人员到齐之前，明语就带着他们落座在活动室左侧，先来的师生里有直性明快的就对他喊：“哎，这不是我们的诗仙小朋友吗？”
明语所在学院有个老师擅长写近体诗，人称小杜甫，如今豆豆参加比赛，本校和比邻学校疯传，红红火火，称他小诗仙，小李白，他也是刚知道。
于是本就不沉闷的氛围一下炸开锅，纷纷围上来要合影留念，豆豆哪里见过这个场面，又不好意思拒绝，只能怼着脸，一张一张地合拍。
明语只是略有不满地提醒他们不要乱传，毕竟他有料想过这种场面，挡也挡不住。
倒是明乐看着他们这捏捏那揉揉，酸溜溜地说道：“大哥哥大姐姐，不要为难我们家小芋了，他拍得好累哦。”
不多时，全员到齐，上演了一轮又一轮的朗读表演，终于轮到豆豆，只见他缓缓挪步，步姿像个花旦，走到台上，那些个观众评委早已拿出手机拍摄。
主持人在台上搀着豆豆的胳膊，对底下说道：“这位是我们活动的特邀嘉宾，夏芋同学，请大家尽量不要拍摄，不要外传，保护小朋友的肖像权。”
随后她宣布表演开始，小芋便循声而动，寻情漫步，一袭白衣挥挥舞动，粉嫩的笑脸未经雕琢，灵动的眼眸水光流转，诗中情志未能完全，却也十之八九。
最后他向台下观众躬身作揖，幞头没扶稳，差点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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