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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兰夫人却只能叹息道：“宝音，你应当也学过一句话——天下无不散之宴席。”
董老太太到底还是收敛了部分碎骨，捧入了骨灰盒中，她亲手拾取之际，低声道：“听了你的，却也不能全听你的……我总也要做一些主的。”
越来越密的雨珠砸下，贞仪终于滚出眼泪，无助地扑向祖父，双臂护住祖父的头，替祖父挡这最后一场雨。
额尔图犹豫了一下，主动说道：“我可以让人将老师的尸身送归金陵。”
贞仪未有在人前掉眼泪，只是话很少。
未能见最后一眼送最后一程的孩子们总要有个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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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老夫人看着贞仪，缓声道：“若是方便，得空时，多来几封信。”
“你拿什么去说？”
多兰夫人正色看着儿子，提醒他：“额尔图，不要忘了你是旗人。”
贞仪快步而出，忙去将那长衫收回。
次日雨停后，喧嚣声仍在。
师生四年，贞仪对老师有诸多感激不舍，她跪身下去，端端正正地向老师叩。
大雨在小院中腾起白茫茫的雨雾，这似真似幻间，贞仪没有着落的目光看到了小院中绑着的麻绳上搭晾着的衣物，老人灰白的长衫被雨水打得湿透，孤零零地在风中抖动。
“谁说就非散不可了！”
一旁坐着的额尔图忽然起身：“我去与她说，让她留下！”
这也是她这夫君最后的坚持，直到死，他也未曾与他抗争的事物妥协，仍是那个蚍蜉撼树的傻人。
“我怨他。”
“大父此前有过交待，不必大肆操办，也不必耗费香烛烧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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