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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我独自坐在这堆满古籍残卷的书斋之中，指尖轻轻抚过那些泛黄的书页，仿若触碰到了千年前东晋门阀政治那冰冷且腐朽的脉搏。
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似是要将那段被岁月尘封的历史缓缓揭开。
“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
生子当如孙仲谋……”
我低声吟哦着稼轩的词句，思绪却早已飘远，飘进了那个世家大族高高在上、寒门子弟举步维艰的时代。
“先生，如此良夜，为何独对这些故纸伤怀？”
书童阿福悄声走近，手中捧着一盏新茶，茶香袅袅升腾，似要驱散这屋内的沉闷之气。
我微微摇头，目光仍停留在那记载着门阀旧事的文字上，“阿福，你可知这东晋的天下，看似繁华，实则暗潮涌动，处处都是不公与腐朽？”
阿福眨着懵懂的双眼，“先生，小的不太明白，这书上所写的那些高门大户，不都是富贵荣华、权势滔天吗？”
我苦笑一声，端起茶盏轻抿一口，“你只见其表，却不知其里。
且看那琅琊王氏、陈郡谢氏等门阀士族，他们垄断朝政，子弟们生来便享有高官厚禄，无论贤愚，皆能位居高位。
所谓‘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便是这东晋官场的真实写照。”
“那寒门子弟呢？他们难道就没有机会出人头地吗？”
阿福面露不平之色。
“机会？少之又少啊！”
我放下茶盏，起身踱步，“寒门子弟即便才华横溢、满腹经纶，也大多只能在底层苦苦挣扎，为生计奔波。
他们空有报国之志，却报国无门。
就如那陶潜，本有济世之才，却因出身寒门，在官场屡遭排挤，最终只能归隐田园，寄情山水。”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先生，这陶潜的诗写得如此闲适自在，难道也有这般无奈？”
阿福疑惑地问道。
“这闲适背后，实则是深深的失望与落寞。”
我长叹一声，“再看那门阀子弟的生活，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他们居住在雕梁画栋的府邸之中，锦衣玉食，婢仆成群。
出行则华盖簇拥，前呼后拥，好不威风。”
“如此奢靡，难道朝廷就不管吗？”
阿福愤愤然。
“朝廷？哼，这朝廷本就是门阀士族操控的傀儡。
皇帝虽有其名，却无其实，政令皆出自高门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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