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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珣顺着煞绒生长的痕迹查看,最后翻开铁匠的衣领。
只见那粗粝的皮肤上赫然刻着三道发黑的血痕,白色的煞绒就寄生在伤口里,争相挤出伤口,爬满了他的半边脑袋。
是僵尸的爪痕。
“难得见到这样品相的煞绒,若是找到他背后那人,或许能有更多。”
他像是见着了什么难得的宝贝,谨慎又快速收集好煞绒,简单处理过铁匠的伤口,最后掐了个诀法。
诀法生效,一缕墨绿色的妖气从他的指尖溢出,凝成藤蔓的形状。
藤蔓缓慢交织、缠绕,逐渐有了人的轮廓。
楚念声只觉头晕,全然没了刚才的劲儿,蔫头巴脑地靠在连柯玉身上,眼看着迟珣编出的“藤蔓人”
搀扶起铁匠,并将他抗在了肩上。
“迟师兄,”
她有气无力地问,“这东西还有吗?我头好晕,一走路就想往地上栽。”
连柯玉抿紧唇,不着痕迹地握住她的胳膊,以扶稳她。
迟珣走近,再次托起她的手,在昏暗月色下检查着她的伤口。
他道:“应是你刚才使用灵力,加快了毒素的蔓延。
不用担心,方才我已经清理了煞绒,至多会有些头昏,不会出现其他症状——伤口疼?”
楚念声晕得心烦,恼声道:“快疼死我了——连柯玉!
你这么使劲儿攥着我的胳膊做什么,想趁机把它扯断不成?”
连柯玉的手不自觉松开些许,却到底不敢完全放开。
“我……并非——”
“你就是存心!
整日里看我不顺眼,现在总算找着机会报复了是吧。
我不要你扶,松开。”
楚念声想甩开她的手,但刚一动,那阵眩晕感就更为强烈。
她晃了两晃,好在迟珣及时搀扶住她。
迟珣正要说话,忽有一手从斜旁打下来,拂开他,转而稳稳掌在楚念声的臂侧。
他微怔,眼帘稍抬,便对上连柯玉的眼睛。
刚才还有些无措的人,这会儿却显露出不近人情的冷漠,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迟师兄,”
她道,“有我照顾长姐,不用外人搭手,师兄只需尽快制出解药。”
她有意咬重“外人”
二字,好似浑不在意楚念声方才的话,又不露声色地将他排斥在外。
她不常笑。
至少在这两天里,迟珣就没见过她展露笑意。
而眼下,他从她与平常无异的冷淡神情间,再次察觉到微妙的敌意。
他也终于确定,她在针对他。
或说,在敌视他。
他有些不解,也想不到能与这人有何旧怨。
但瞥见快要阖眼的楚念声,他只道:“走罢,先回客栈,制药也还需要一些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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