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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常常走不稳，眼见要摔着，便有一只手托住胳膊，帮她恢复平衡。
再是喂饭。
楚霁云喜欢给她塞饭吃。
小时候，她穿书前的记忆总是零零碎碎的，有时候觉得自己是小孩儿，有时候又想起自己已经十多岁了。
不过哪怕记得住穿书前的事，她也难以操控这副孩童的身躯。
走路喜欢晃，吃饭时连筷子都拿不稳，吃一阵还会嫌累。
喂饭的事便落在了楚霁云的头上。
他沉默地舀起一勺又一勺饭，耐心捡起她掉落在地的筷子，仔细擦拭着她的嘴。
除却这些，他再老成，也终归还是个小孩儿。
等她路走得稳当了，他便开始牵着她的手四处玩。
头几年里，她心喜于有了副无病无痛的健康身体，每天有使不完的兴奋劲儿，恨不得将四肢的用处发挥到极致，从早到晚不是跑跳就是爬树游水。
楚霁云通常只在旁边守着她，顺便锻体修炼，偶尔也会教她一些简单的灵术。
因此在年纪尚小的时候，她虽然不乐得见他整天冷着张脸，却也觉得他是个不错的玩伴（但她时常在心底偷摸着将他当成能随意差遣的“仆人”
）。
变化大概发生在六岁。
那时一个心疼她的老祖宗去世，化成的亡魂缠了她整整三月。
楚霁云也紧跟着中了魇症，病了足足小半年。
自他清醒过来，便不常在楚府待了。
听爹娘说，他是要在外修炼。
她并未放在心上，只觉得他不过是回来的时间少了些。
况且她现在能跑能动，也不需要什么人看护。
但某日几个分家的叔伯叫住她，给她塞糖，又乐呵呵说：“念声，我前些天去风律岛，见你大哥也在那儿，他竟拜了千光剑派的剑尊为师，看来本事不小。
人有志气是好事，只不过……真算起来，你才是楚家人，这等机缘，怎叫个外人占了去。”
另一人也笑着接过话茬：“仁陷于愚，念声，仔细认了中山狼为亲。”
又有人说：“再过两年，只怕他眼高于顶，也瞧不见你这妹妹了。”
她满不在乎。
反正她到时间了就要走，管他想干什么。
自这以后，诸如此类的话她听了不知多少，越听越烦。
刚开始她还想着等楚霁云回来了，让他自个儿解释。
但一年、两年……数年过去，他先随剑尊在千光剑派修习，由剑入道，后来不知发生何事，又拜入御灵宗，再未使过剑。
总之，他在家待的时间少得可怜，也愈发寡言，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更别提解释了。
而他看她的视线也如蜻蜓点水，不含情绪，又匆匆掠过。
时日一久，她不免开始怀疑，楚霁云是不是真瞧不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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