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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有那么两秒没什么举动，当然他不是因为那点都懒得开反转术式的皮外伤，而是夏油杰的反应着实是场无声无息的崩溃。
那双深紫色眼眸一瞬间门睁大，就好像咬伤他是什么罪不可赦的事一样。
但夏油杰向来要逼迫自己体面，那庞大的崩溃一闪而过，就被他很好地掩饰过去。
下一秒他不顾自己被手指搅得像是受刑的喉口，右手猛然抬起握住五条悟的结实的小臂，指头收紧，牙齿因为过于不适磕到了舌头，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砰！”
水龙头被一把提开，水流急速流出，夏油杰捏着五条悟那只手，塞到冷水下面，难受的喘息控制不住地从鼻腔里溢出。
肥皂被他搓出来了很多泡沫，再被裹到那两圈齿痕上，力气很大，冲水很急，他揉搓的力气也很大，手背青筋突起，突出骨骼的形状，额角一抽一抽的，着实有点神经质。
五条悟静静地看着夏油杰折腾，他全程没开无下限术式，过了一会，他用空着的那只手撩掉眼罩，那块窄布被他随手扔到一边，苍蓝眼眸被兴味一点一点填满……很有趣，无论是夏油杰根深蒂固的洁癖，还是这行为所反应出的背后意思。
他突然一想，哪怕夏油杰叛逃这些年坏事干尽，但这人的确没和他发生过任何冲突。
上一次打架还是高专那会，他课后提出来的要求，哪怕是去年夏油杰来找死，咒灵操使的术式，哪怕是最低等级的咒灵，也安安分分地不曾向最强咒术师发起任何攻击。
虽说咒术师肯定不是什么娇贵的存在，但五条悟常年被无下限多年隔绝，手指那层薄薄的皮肉，很快被冰水刺激得泛红，细微破损的地方早连血丝都看不见，泛着种冻过头的冷白。
“差不多行了。”
五条悟慢慢地笑了，虽然没抽开手，然而一张嘴就没什么好话：“杰是怕自己有狂犬病吗？”
“……”
夏油杰没出声，额角的青筋又跳了跳，佯装没听见，拧开漱口水低头不停清理口腔。
他的退让没换来什么，五条悟见状嘴角倏地向上一拉，低头凑近过去，森白的犬齿露出齿尖，那张脸实在漂亮得过分，哪怕这种表情都没减损半点，和嘴里吐出的恶劣语句形成鲜明反差：“杰这些年是乱睡滥交所以才这么怕？今年做过体检么？”
他左手则毫无距离感地掐住夏油杰的下颌，拇指粗暴掀开那两瓣紧闭的嘴唇，再用力蹭过上齿列：“我觉得之前那个口笼很适合你，跑掉这些年还有了咬人的毛病？啊我也不是不可以贡献给杰咬，但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要那么以己度人，我有没有洁癖你不知道吗？”
“……”
夏油杰表情一片空白。
自己是在欺负好学生了，五条悟从未有个如此鲜明的认知，于是又弯曲拇指勾住齿关向外拉，他也格外好奇夏油杰的反应，搁在十年前估计好学生转身就走，但现在……
“啪！”
夏油杰一巴掌挥开他的手臂，低头深呼吸了两次，再抬头什么表情都收了。
他一脸冷漠，眉眼又沉又冷，接着朝着门一抬下巴：“悟，给我出去。”
五条悟顿时笑了。
如果夏油杰单说一句“给我出去”
，那都能听着厉害一点，可他偏不，习惯性带上的称呼又显得软弱。
别说是伏黑惠，五条悟自己都好奇起夏油杰对他的底线到底在哪，总不能是这家伙穿个袈裟，就真的修身养性成了菩萨，他压根没把夏油杰的逐客令当回事，撑着往洗手台一靠，身体直接堵住了大半个出口。
“不要，是你说的吧，我有什么问题你都回答，教主大人平时也这么言而无信？体面都是体面给谁看的？只在外人面前体面吗？”
“……”
夏油杰脸上脸上这次是真的浮现起一些怒意，可随即一阵一阵的恶心让他完全失掉和五条悟对峙的心思，浸湿水渍的袖子也让他感觉很恶心。
于是他索性假装五条悟不存在，单手攒住头发想扎起来，侧过身就要从五条悟身边过去，结果五条悟又是重重地扯了他一把：“杰是小姑娘吗？一言不合就要跺脚走人？”
“……”
夏油杰霎时间门感觉有什么东西轰地在他脑袋里爆炸了。
他面无表情地撩起眼皮看了五条悟一眼，那句“滚开”
眼看就要硬邦邦地扔出来。
但夏油杰没有，他也忽然笑了，是那种教主大人会拿出来的笑法，眉眼都舒展开，除了长发没有扎起来和脚步虚浮之外，仿佛随时都能踩着木屐在一群猴子面前宣讲，然后他不紧不慢地往后撤了一步，抱住手臂，宽大袖袍交叠在一起，偏头笑道：“行，你想问什么？”
“……哈，你还是刚才那样顺眼点。”
这次轮到五条悟不爽了：“你就是这样喜欢老子的？杰对自己喜欢了十几年的人就这副态度？”
“什么叫十几年，而且我什么时候喜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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