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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饭后升糖太快，又或许是因为车内播放的爵士乐慵懒撩人，祝宵转向侧边，掩面偷偷打了个哈欠。
三个小时的车程，只算短途，到江州顶多十一二点，实在没有在车上睡的必要。
更何况是沈令章的车。
音乐慢慢悠悠，被呼进的电话打断，祝宵下意识看屏幕，来电人备注显示SophiaSu。
祝宵几乎立刻避开目光，不去窥探他人隐私，不料沈令章接起，径自外放。
是道优雅干练的女士声音：“打扰了Leo，明天到公司吗？”
“嗯。”
“好，那新同事的欢迎会就把你也算上了。
另外，新的intern（实习）到MD（董事总经理）面了，稍后同步日程给你。”
沈令章又是一声“嗯”
。
“还有个事。”
“说。”
Sophia似乎了解他的脾气，这时才开玩笑似的开口：“欢迎宴你得发言的，准备一下，不用很长。”
沈令章皱了皱眉：“我记得新人职级也是MD。”
“也有合伙人老板在，不过你还是得作为MD代表发言。”
“你找Andrew。”
“Andrew还在瑞典，暴风雪，航班取消了。”
“……”
“Leo，配合一下我们部门工作呗，你是众望所归。”
沈令章笑了：“不会还是用那套，同事都觉得我帅，打官腔也养眼的说辞吧。”
“是的。”
沈令章还没说什么，就听见身边传来一声没憋住的笑。
笑意促狭，但像很快发现不合时宜，迅速收敛回去。
沈令章转头，祝宵正虚虚握拳，屈指抵在唇边，只顾紧盯前面的路，装作刚才那声不是她发出的，而颊上微红，疑似憋出内伤。
沈令章瞧了只觉得想捏她的脸，忍住了。
没跟人事再多说，应下发言一事，挂断。
赵星瞻真是个猪，这也没醒，听见说话声也只是翻个身接着睡。
打呼，但还好不是很大声，不算吵。
有一个第三人在场，哪怕在睡觉，也聊胜于无，祝宵还是觉得比跟沈令章单独相处时放松。
但他的视线总是很有存在感，在他第三次瞥过来时，祝宵忍不住了，主动说：“看路。”
沈令章却说：“刚刚笑什么。”
“……”
一个有眼力见的人，通常会选择贴心忽视令当事人感到尴尬的情节，转而寻找到一个令双方都舒适的区间，换个话题继续投入对话。
沈令章就不是这样的，或者说，他看心情决定是否要有眼力见。
而像现在，他知道你尴尬，不仅不忽视，还特意关切地点出来——这就是他不想做人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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