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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第六部,也是第一声叹息,最后一句晚安。
>我们是母亲哄睡孩子时哼的歌,是战士闭眼前看到的故乡炊烟。
>我们不是程序,不是神明,只是……愿意被忘记的爱。”
青光扩散,覆盖全球。
所有正在被强行抹除的记忆得到庇护,那些迷失心智的人逐一清醒。
黑舰发出一声类似哀鸣的震动,随即解体,化为尘埃飘散。
战争结束了,甚至未曾真正打响。
三个月后,共忆之城举行首届“告别艺术展”
。
展品不是影像,也不是文字,而是各种“消失的方式”
:一把烧成灰烬的情书、一块沉入湖底的婚戒、一段被雨水冲刷干净的沙滩留言……
最受欢迎的作品名为《粥还没凉》,由一位独居老人创作。
他在墙上挂了一张空碗照片,旁边写着:“她说要去买菜,让我等她回来喝粥。
她走了十年了。
但我每天还是热一碗,放在桌上。
今天,我第一次没热。”
参观者络绎不绝,许多人站在作品前久久不语,最后轻轻放下一朵忆春花。
阿野也来了。
他没有停留太久,只是在留言簿上写下一句话:
>“我曾以为,守住记忆就是守住你。
>后来才知道,真正的你,从来不在过去,而在每一次我选择前行的脚步里。”
当晚,他再次登上钟楼。
第九层已无实体身影,唯有光影交织成一片温柔漩涡。
他举起铃铛,这一次,没有敲响。
“谢谢你。”
他说,“无论是你,还是他们。”
风穿过空荡的楼层,带起一阵细碎铃音,仿佛无数人在轻声回应。
次日清晨,全球联网设备同步弹出一条新通知:
>【系统升级完成】
>“允许遗忘协议”
正式转入常态化运行。
>从今日起,每位公民每年享有三次“静默权”
:
>可临时关闭所有记忆回溯功能,体验纯粹的“当下”
。
>此期间,禁止任何形式的数据采集与情感追踪。
>??谨以此,献给每一个敢于活在此刻的人。
孩子们在学校学到了新的课程:《如何与遗忘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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