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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在看一个死人，让他脊梁骨蹿起刺骨的寒。
“还不滚？”
落雨剑鞘点地，威胁道。
王生连滚带爬，临走前还回头死死盯着叶云舒，浑浊瞳孔里翻涌着贪婪怨毒。
落雨燃起怒火，忍不住上前，被叶云舒制止，恨恨盯着那畜生拿着钱袋跑走的背影，便宜他了。
她们将妇人带到济生堂医治，到堂中时妇人已气若游丝，叶云舒命人煎药后，将妇人染血的裙裾层层剪开，又为妇人上了药。
待安置妥当，王来娣守在妇人床前，叶云舒嘱咐掌柜任何人不得打扰，而后离开。
马车上，叶云舒想着王来娣的话，去年，王生为抵债，将她姐姐王招娣卖去月满楼，母女二人去寻人，月满楼却矢口否认，王来娣仿佛凭空消失一般。
回到府中，叶云舒便奔顾乾钧而去，守卫通禀后，钱成出来领她进了书房。
那人端坐案前，手边摆着摊开的书卷，见她进来，抬眸以眼神问询。
他早就收到传信，到底掌握了多少消息，总这样从容不迫，是已成竹在胸？
叶云舒直截了当：“城中月满楼，公子知道多少？”
顾乾钧眸中闪过暗芒，面上依然挂着温润的笑：“姑娘何出此言？”
叶云舒没想过隐瞒，也瞒不过，直言：“月满楼私放印子钱，此举合萃断然不曾授意。”
合萃生了蠹虫，她定会清理门户，依律法办，但——
“此事，官府或知悉。”
顾乾钧不似她凝重，仍不急不缓：“我确有收到消息，梁冀收受贿赂，所谓‘税银’增收，实则以月满楼的进项为主。
但此中详情，我亦不甚清楚。”
他收到严相传信，早就派了人来洛州查探，也才知悉不久。
不曾想，陈宁知道得倒挺快。
“既如此，公子可是已有成算？”
成算？
他的成算就是，不论如何，梁冀都得卸了这顶官帽。
这梁冀不知搭了哪儿的桥，竟投了高岩门下。
高岩这“洛州钱袋”
，倒是不错，此次离京，就当是一笔意外之财吧。
见他默不作声，叶云舒心生躁意，沉声追问：“此来洛州，公子微服私访，扮作商贾，是怕打草惊蛇？”
不过是懒得与那些家伙周旋，见眼前人已有不耐，顾乾钧抬眼，故作头疼，颔首道：“梁冀倒是不足为惧，但他雇了些高手在身边，受贿的账目，不易得。”
实则，对他而言，不过举手之劳，若严相得知他“不顾安危”
亲来洛州，这身君子皮也能披得更稳当。
这背后的水不知道有多深，如今她伤势未愈，出手须有所顾忌。
但，叶云舒垂眸，手中还提着从济生堂带回来的“药”
，王来娣蜷缩的肩胛、妇人身上洇开的血花、消失的王招娣，不断在她脑海交织。
无所事事是不可能的，她片刻都不想耽误：“公子还不曾用过晚膳吧？”
顾乾钧挑起眉头，转念一想，便明白了。
这跨度，是有些突然，叶云舒仿若不觉：“来了洛州，不赏洛州美食，岂不可惜。
可想去月满楼一试？”
月满楼的一顿饭可不便宜，她身上银钱不多，三丝绕珠佩未免暴露身份，这位公子，身上至少得有块一丝绕珠佩吧。
果然，顾乾钧有些无奈：“东家相邀，却之不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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