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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她心中并非这么想，但她偏是要这么说。
nbsp;nbsp;nbsp;nbsp;她早说了，她若有五分的痛楚，便要他承受十分。
是他背叛她在先，她只不过是想让他也尝一尝心痛的滋味，她有什么错？她强按下心底那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痛，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她没有错。
nbsp;nbsp;nbsp;nbsp;那话并非出自她的本意，可话中的恨意是真。
爱恨交织，原本就是相伴相生。
nbsp;nbsp;nbsp;nbsp;这样的神态和语气，任谁都挑不出半分破绽。
nbsp;nbsp;nbsp;nbsp;萧彻想，这是她的真心话。
nbsp;nbsp;nbsp;nbsp;一字一句，宛如凌迟。
nbsp;nbsp;nbsp;nbsp;可或许是已经经历过极致的痛楚，如今再听到这些，居然有一种趋于麻木的平静。
nbsp;nbsp;nbsp;nbsp;他几乎没有反应，只是垂在身侧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nbsp;nbsp;nbsp;nbsp;他凝视了她片刻，忽然笑了声：“好，好……”
nbsp;nbsp;nbsp;nbsp;他居然是这样的反应，她以为他会像从前那样生气……
nbsp;nbsp;nbsp;nbsp;颜嘉柔有一瞬间的心烦意乱，报复萧彻似乎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快意，她蹙眉道：“今日之后，我和你的羁绊便会彻底斩断，我的怪病也会随之治愈，我不再需要你，也终于不必再对你虚与委蛇了。
萧彻，我们从此，两不相欠。”
nbsp;nbsp;nbsp;nbsp;雪终于越下越大。
nbsp;nbsp;nbsp;nbsp;大约真是虚弱到了极点，连雪花落在身上的重量都清晰可感，他到底支持不住，缓缓跪在她面前，连抬头的动作，亦要拼尽全力：“你总说，让我等你……你说……你是是喜欢我的，只是想……让我再给你一点时间……”
nbsp;nbsp;nbsp;nbsp;“你一遍遍地说，我一遍遍地听……”
nbsp;nbsp;nbsp;nbsp;“说的多了，我也就当了真……”
nbsp;nbsp;nbsp;nbsp;“我以为我总能能等到……我不奢求你能，像我喜欢你一样……那么喜欢我，只想着，时间长了，你总能更喜欢我一点…………”
nbsp;nbsp;nbsp;nbsp;“便为着这一点可怜的幻想，我一遍遍地等……”
nbsp;nbsp;nbsp;nbsp;“结果等到的……是你今日往我身上刺的这一刀……”
nbsp;nbsp;nbsp;nbsp;“多可笑，你骗了我多少次，我便原谅了你多少次……可是颜颜，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nbsp;nbsp;nbsp;nbsp;颜嘉柔不知何故，心脏猛地一缩。
nbsp;nbsp;nbsp;nbsp;她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低头看着他，只见他身下不知何时已经积起了一滩血洼。
nbsp;nbsp;nbsp;nbsp;那个被她刺破的伤口，正源源不断地往外渗着鲜血。
nbsp;nbsp;nbsp;nbsp;一个人怎么会有那么多血，萧彻他……怎么会流那么多血……
nbsp;nbsp;nbsp;nbsp;明明她只是用匕首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地方而已……
nbsp;nbsp;nbsp;nbsp;她无措地怔在原地，看着他慢慢地倒在雪地中，目光渐渐变得涣散，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问她：“我在庭院给你堆的两个雪人，你看到没有……”
nbsp;nbsp;nbsp;nbsp;漫无边际，毫不相干。
nbsp;nbsp;nbsp;nbsp;——他最后留给她的，竟然是这样一句话。
nbsp;nbsp;nbsp;nbsp;然而那样轻的声音，很快就消散在了风雪里，眼皮越来越沉重，他已经不能够听到她的回答了。
nbsp;nbsp;nbsp;nbsp;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他望着纷纷扬扬的大雪，忽然漫无目的地想到，这样大的雪，落在发上，一时不及化开，该是白了头了，阴差阳错，倒也不算辜负白首之约。
nbsp;nbsp;nbsp;nbsp;这样，也好。
nbsp;nbsp;nbsp;nbsp;这般想着，他渐渐闭上了眼。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颜嘉柔怔怔地站在原地，仓惶地想要伸手触碰他。
nbsp;nbsp;nbsp;nbsp;却在这时，忽然响起一声凄厉的叫喊：“颜嘉柔，你杀了他，你杀了他！”
nbsp;nbsp;nbsp;nbsp;是姬乐，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这里。
nbsp;nbsp;nbsp;nbsp;颜嘉柔只见到她神情状若疯癫，死死地盯着她，眼里像是酝酿着滔天的恨意，恨不得扑上来一刀一刀活剐了她。
nbsp;nbsp;nbsp;nbsp;她不知道她为何这么激动，她只是刺了无关紧要的一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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