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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但是借你的总归是该还的。”
“那也别现在还，等你有钱了再说。”
柳烬白了她一眼，双手撑着下巴靠在桌子上，饶有兴趣地看她，“怎么样？今天卖东西卖的怎么样？”
终于是说回了正事儿，唐砚青看着面前绿油油的油麦菜，挑了一根，边吃边组织语言，待一口咽下去，将今天卖东西时的情况都仔细讲了一遍。
她觉得是不好笑的，可柳烬却是笑得前仰后合，连说话的力气似乎都没了。
良久，柳烬收了笑，憋笑道：“估计是被指指点点了一路哦，你这钱挣得也挺不容易的哈。”
她食指半勾，轻轻敲敲桌面，“你有没有想过，买线的人想要的不只是线，买那种刮刀的人可能也不满足于一把小刀呢。”
“但一根针也三毛钱……”
“那怎么啦？”
柳烬扬了眉梢，“做生意嘛，要结交四方之友，迎接八方来客，所以，不要计较这三毛钱的得失，舍三毛利润，最后换来一个稳定的顾客也不错。”
少女讲得眉飞色舞，干脆放下了手里的筷子，跑到一旁拿过来自己的包，反手将桌子清空一半，把里面的小商品一一拿出来，分门别类地摆好。
她敲敲桌面，示意唐砚青看过来。
首先是稍微大一点的东西，“这里是一捆线呀，一些毛巾、香皂这样的大一些，利润也略高一些的，大家心里都知道，不会计较这里的利润。
所以你也不能太计较，你看——”
她又拿过一旁的小物件，“线可以给配个短针，但是她们肯定不止需要短针，那长针怎么办呢？”
柳烬挑了挑眉，用眼神催促唐砚青回答。
唐砚青：“如果想要一套针，就会在你这里补齐？”
“其实不在我这儿也可以，因为我这是拼的王姐的东西，我自己没时间也没必要去省会进货，所以如果有人说自己有短针和线，就说明是从我这儿买到的，王姐就会给我分一点利息，这算双赢。”
唐砚青欲言又止，笑了笑，继续听。
而后，柳烬收好自己的东西，把碗筷扒拉回来，从唐砚青的筷子底下抢走一根黄瓜条，扬着眉尾，“这是学费！”
唐砚青无奈一笑。
她又不会不让她吃，更不会拦着她，她怎么会和柳烬抢黄瓜条吃，真的是……
柳烬嚼了两口，“其次呢，要多开展合作。”
“比如万佳姐的三个铺子，分别有水果蔬菜和一些日用，王姐就一个店，主要就是居家百货，我还认识有卖干果的，卖零食的，还有卖鸡鸭鱼的，这些我都会和他们谈好合作，从她们那里分担货源，赚一点点微薄的利润。”
“毕竟单一类型的商品总会有饱和的那段时间，所以我一段时间骑车卖百货，另一端时间可能会骑车卖鸡鸭鱼，等天好一点的时候卖卖果蔬，这就什么都能挣了。”
“我们管这，叫打游击。
懂了吗？”
小唐点头。
这些确实是她没有想到的，她也没有想到现在的柳烬就已经想明白了这么多东西。
这些小商品销售方式，更像是一种综合零售，而柳烬自己，此时已经成为了一个移动超市。
但她把不准柳烬是什么时候萌生的定下来做综合超市的打算，也不知道自己贸然干预这么多会对柳烬的人生产生怎样的影响。
她思忖了一会儿，还是没把关于更进一步的规划讲出来，但不由得长久地看着柳烬，心底暗暗生了许多的敬佩。
这才20岁啊，她20岁的时候还在思考怎么抢食堂的饭，而柳烬已经想明白了怎么做生意。
难怪人家能成大事。
唐砚青低头扒饭，无声地笑着，又自嘲地笑了笑。
她还以为她的到来，能为柳烬带来什么呢，合着就是回来见证一下，见证柳烬怎么变得强大，让她明白，没有她也能做成一切。
就像在2023年，柳烬完全不需要一个所谓的管理专业出生的人才，所以才能拒绝她拒绝地那么干脆吧。
她确实，没有什么用处。
蓦然，两根手指伸过来敲了敲唐砚青的额头，“欢姐，你怎么低着头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少女的面庞紧跟在手指后，探过来，好奇地盯着唐砚青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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