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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点头,应如是又道:「那边情况复杂,他一时半会儿恐怕回不来,线索延误可不好,在下正要过去与之会合,愿为徐掌柜捎带书信。
」
「这……」徐康犹豫着道,「裴大人无暇分身,我等却得闲,哪敢劳烦郎君?」
应如是摇头道:「当下就有一件事,须得徐掌柜着紧去办。
」
说着便近前几步,向徐康耳语一番,后者登时面露惊诧之色,低声道:「这丶这可跟裴大人吩咐的不一样,恕我等不能应下。
」
应如是淡淡道:「事急从权,难能一成不变?」
徐康仍不敢松口,连身躯都紧绷起来,显然为这几句话对他提起了戒备,应如是抬头看了眼天色,轻声道:「得罪了。
」
这一个「了」字才出口,徐康便知不妙,立即向后扑去,果然躲过了当胸一掌,没等他说话,应如是又欺身抢前,衣袖翻卷如流水,一左一右袭向徐康双肩。
对方既已发难,徐康也不留手,他在景州过了三年安逸日子,养出了一身肥膘,但没养废一身武功,退后刹那,藏在袖里的一把暗器亦如暴雨般激射而出!
莫说应如是只有一双手,就算他生得三头六臂,手持十八般兵器,也不可能在瞬息间接下如此密集的暗器!
暴雨浇来一刹,足下轻点地面,应如是向上疾纵,一根铁针已从手中飞出,闪电般从那密不透风的暗器雨中穿过,后发先至,直击徐康!
「落地生花」有多厉害,徐康是亲自试过的,顿时骇得亡魂大冒,圆胖的身子猛地就地一滚,将要避到树后,哪知应如是料准了他的反应,已然折身落下,一脚将他踢了起来,飞射而来的铁针已刺向面门。
杀机袭身,饶是徐康手里还有暗器,却来不及再发,只得瞠目等死,就在针尖即将刺破他的眼睛时,一片素白衣袖随风拂过,铁针被袖口一卷,倏地偏斜向侧,「咄」地钉在了死猪上,入肉三分,针尾纹丝不动。
「叮叮当当」的一阵乱响过后,那一帘暴雨这才浇落在地,若有若无的刺痛感尚且残留在徐康眼中,他向后踉跄几步,全身冷汗涔涔。
「夜枭卫规矩森严,成员莫不谨守禁令,徐掌柜听命于裴兄,不敢擅作主张,确实做到了『安分』二字,生死关头也不动摇,仅凭这一点就值得佩服。
」
应如是站在徐康面前,垂手落袖,语气依然平静,却多出了几分漠然:「不过,安分守己与冥顽不灵只有一线之差,倘若放在平时,在下不会难为你,只是此番受裴兄所托,必须全力以赴,谁要做绊脚石,踩个粉碎踏过去也就是了,事后裴兄得知内情,你说他是谢我随机应变还是埋怨我先行后闻?」
风吹过,柔软的衣袖本应随之摆舞,却还垂直向下,仿佛那不是一对袖子,而是一双削铁如泥的刀剑。
第八十章
徐康在青天白日下打了个寒颤,忽地想起了身在卧云山庄的裴霁,那位指挥使也令人生畏,可他的危险就在明晃晃的刀尖之上,面前这人则不然,像是恶鬼泥胎被彩墨尘封在神像之下,不经意间撕开金身彩绘,便要露出青面獠牙。
这个人是裴霁亲自带来的,可他知道对方的真面目吗?
徐康不敢深想,甚至不敢多看应如是一眼,他害怕自身下场比那头猪更难看,于是唯唯诺诺地应了声,从怀里摸出一封书信,还没来得及上火漆。
应如是接过,又问清了出城入山的方法,向徐康道过谢,随即离去。
走出老远,应如是在僻静处停步,垂首拆开信封,快速将里面的内容浏览一遍,手指捏住其中一张纸,难得有些犹豫不决,直到日头已西,一抹馀晖笼罩在他身上,带来些微暖意。
他无声叹了口气,将这张纸抽了出来,在掌心里揉成一团。
日暮近,夜将临,路边的小贩们还没收摊,应如是从小巷里走出来,便看见有位浇糖画的大爷很是精明,提早找人写好了「寿」字,比对着画上一个就要卖五文钱,摊前还人满为患;酒铺的掌柜也不遑多让,搬出两口贴有红寿纸的大酒缸,扯开嗓子吆喝几句「沾沾喜气,福寿绵长」,便有不少人前来打酒……放眼望去,每一张面孔都是笑着的。
他见多了鲜活无辜的性命在面前消逝,甚至在身为李元空的时候,还曾亲手撕破过如此安宁幸福的画卷,可这世上的人间炼狱已经足够多,无须再添一座。
应如是闭上眼,攥紧的五指陡然发力,白纸黑字便无声无息地碎为齑粉。
入夜,景州城内有万家灯火,白眉山上却是一片冷寂。
卧云山庄上下封锁严密,本该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奈何内鬼难防,外围的岗哨刚一换班,应如是就发现了一道破绽,心知是裴霁留下的,周遭眼线也被不见人影的内应暂时调离,遂悄然潜入。
惨白烛光下,庄园建筑的轮廓在夜幕中若隐若现,石雕的兽纹无端多出几分狞恶之色,便连往常静谧无奇的后山也在残月照下变得尤为阴森,几点寒芒闪烁不定,是夏夜山间的零星萤光,却更像是徘徊的鬼火。
应如是远远见到一抹熟悉身影立在山脚下,他放重脚步,走上前去,随口问道:「等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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