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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祁厌自认自己的记忆力不错，小时候的很多事情都仍然清晰地记得，偏偏在见到翟医生之前，对他没有太多印象，直到看到照片、听见声音，再到现在正面遇上这人，他才感到一股亲切的熟悉感。
nbsp;nbsp;nbsp;nbsp;“……上一次见到你，当时才这么高一点，没想到还能有机会再见到……”
翟医生很温和亲切，仔细打量着他，言语间多有关心，仿佛曾经和他、还有夏女士相当熟稔。
nbsp;nbsp;nbsp;nbsp;他的模样如同多年未见的朋友，每一个字都说到了心坎里，让人忍不住怀念。
nbsp;nbsp;nbsp;nbsp;当天带着难得的疑惑，祁厌本想回去询问一下夏女士，不过因为沈溪流出现问题，这件事情暂时押后。
nbsp;nbsp;nbsp;nbsp;“……比起我，你更清楚一切。”
nbsp;nbsp;nbsp;nbsp;沈家主的话没有让祁厌疑惑太久，或者说，他早该想起来了。
nbsp;nbsp;nbsp;nbsp;【衍之，过来。
】
nbsp;nbsp;nbsp;nbsp;梦里，夏云惬朝他招手，一举一动都很像祁厌幼时记忆里的她。
nbsp;nbsp;nbsp;nbsp;但祁厌记得夏女士已经不是这副模样，她变得更加坚强，性格也更加平和，和梦里那温柔美好的皮囊下，却藏着疯狂的姿态，是完全不一样的。
nbsp;nbsp;nbsp;nbsp;而且她更喜欢叫他小衍，而不是衍之。
nbsp;nbsp;nbsp;nbsp;不过梦里的自己好像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缓慢地朝她走去，却又突然停住脚步。
nbsp;nbsp;nbsp;nbsp;“夏云惬”
缓慢对他露出温柔的笑容，柔声劝说：【衍之，过来，你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会伤害到其他人，快跟我来。
】
nbsp;nbsp;nbsp;nbsp;她温柔地朝他伸出手。
nbsp;nbsp;nbsp;nbsp;对啊，继续待在这里，会伤害到其他人，他已经没有理由继续留在这里了。
nbsp;nbsp;nbsp;nbsp;只有和“夏云惬”
离开，才能保护其他人，远离痛苦折磨……
nbsp;nbsp;nbsp;nbsp;于是，他不受控制地跟上去。
nbsp;nbsp;nbsp;nbsp;祁厌像个没事人一样，跟着“夏云惬”
离开了病房，坐上了电梯，来到医院的最高层。
nbsp;nbsp;nbsp;nbsp;死亡的痛苦其实只有一瞬间，但那一瞬间被无限拉长，在梦里变得极其痛苦，直到将祁厌给彻底惊醒，浑身发凉，后背冒着冷汗，本能地不断喘气。
nbsp;nbsp;nbsp;nbsp;“！
！
！”
nbsp;nbsp;nbsp;nbsp;大量混乱记忆如汹涌潮水在大脑里撞击着，相似的记忆，熟悉的、陌生的、又截然不同的人生经历轰然碰撞，大脑倏然紧绷起来，炸起震耳欲聋的响声，太阳穴在剧烈地跳动着，尖锐刺痛感蔓延开来。
nbsp;nbsp;nbsp;nbsp;每一段记忆碎片仿佛化作利刃，切割着祁厌的自我认知，让人失去对自我的判断，就连神经系统也被扰乱，导致意识被搅拌成乱泥，仿佛就要被错乱的记忆漩涡吞噬。
nbsp;nbsp;nbsp;nbsp;一瞬间，祁厌甚至分不清楚自己现在身处前世，还是今生！
nbsp;nbsp;nbsp;nbsp;时而是被夏云惬抓着肩膀疯狂质问的恐惧，时而是被夏云惬紧张担忧的无措；时而是和表弟朋友一起在学校里运动的愉悦，时而是独自待在角落里面对学杂费的忧心烦躁；时而是高考被阻拦失败后的怨恨，时而是高考顺利考上理想大学时的激动……
nbsp;nbsp;nbsp;nbsp;太多太多的混乱记忆疯狂纠缠着他，祁厌几乎分不清楚哪一个是真实的自己，直到后背忽然贴上一具温暖的身体。
nbsp;nbsp;nbsp;nbsp;“祁厌，你怎么了？”
沈溪流被他惊醒，慌乱一瞬，注意到祁厌按着头，发出闷哼，心底的恐惧就被担忧彻底取代，“是又做噩梦了吗？”
nbsp;nbsp;nbsp;nbsp;说出这句话时，沈溪流的眼底也闪过一抹悲痛。
沈溪流知道的，他其实……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就是祁厌所有痛苦的原因，噩梦的根源。
nbsp;nbsp;nbsp;nbsp;“还是哪里不舒服？我马上叫医生过来！”
沈溪流急忙打开台灯，正要下床去拿手机，却被祁厌一把攥住手腕。
nbsp;nbsp;nbsp;nbsp;“祁厌？”
沈溪流回头紧张地看他，祁厌没扭头看他，仿佛只是本能地抓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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