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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燃雪张了张口,喉咙间涌动的话语像是被无形的枷锁扼住,舌尖抵住齿关的瞬间,不知哪来的风忽的灌入烛台,火光在爹娘关切的面容上剧烈摇晃。
手指无意识地攥紧裙摆,绸缎在掌心拧出深深的褶皱,仿佛攥的是被命运揉碎的未来。
“在梦里,镇国公一家......”
话语再一次断在空气中,看着娘亲困惑地倾身靠近,爹爹也因她突兀地停顿皱起了眉头。
江燃雪不死心地再次张口,一次,两次,三次......可那些关联着众人命运的话语却化作齑粉,消散在喉间的血腥气中。
心脏猛的收缩,那刻入骨髓的熟悉痛感传来,江燃雪只觉整个人如同被浸入寒潭的玉石,彻骨的寒意顺着脊住攀爬,连指尖都在发颤。
咽下喉间血腥,江燃雪不认命地跑到书案前,在宣纸上飞快的书写着什么。
江婉兮和沈怀书看着江燃雪的异常举动,还有她脸上那难看的神色,一时疑惑又担忧。
“爹爹,娘亲,快看,你们能看到我写在纸上的字吗?”
这一次,江燃雪没有再用现代的简体,而是爹娘熟悉的这个时代的文字,然而,江婉兮和沈怀书还是在江燃雪希冀的眼神中摇了摇头。
“燃燃,你这写的什么?爹爹怎的看不懂呢?好似,不是我们这边的文字?”
沈怀书还在拿着宣纸琢磨,却没见江燃雪的脸色已经煞白,泛红的眼眶好似被揉碎的桃花,贝齿死死咬住下唇,齿痕处渗出殷红。
原来,她所有的隐藏思虑,不安挣扎都不过是场笑话,未来之事,她根本就无法以任何方式让他人知晓。
这一刻,她只觉得自己仿若是飘在此方世界中的一缕孤魂,纵使能窥见滔天巨浪,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震惊,绝望,孤独......这一切的情绪差点让江燃雪的心绪崩塌。
“燃燃,娘亲虽不知晓你想说什么,但是娘亲能感受到燃燃心里压着事,好似还是一件天大的事。”
江婉兮见江燃雪一脸崩溃的模样,心就不自觉的揪了起来,她何曾见过,她的燃燃露出过这幅表情啊。
她上前将江燃雪轻柔的揽在怀中,一下一下抚摸着江燃雪的脊背,柔声道:“燃燃不说出来也没有关系,只是娘亲希望,燃燃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凡事都有爹娘在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爹娘在一日,燃燃便能过一日无忧日子。”
“所以,娘亲的燃燃啊,莫要露出那般神情,看的娘亲心都要碎了。”
又一个温暖的怀抱将母女俩轻轻笼罩,沈怀书同样摸了摸江燃雪的发顶,带着疼爱与暖意:“燃燃乖,有爹娘在,什么都不要怕。”
江燃雪听到这话,再忍不住在爹娘温暖的怀抱中哭出声来。
沈怀书和江婉兮的眼眶也隐隐有了湿意,到底是什么样的事,能让他们的燃燃这般无助彷徨?
在爹娘怀中大哭一场后,江燃雪才后知后觉自己此番又是惹的爹娘忧心了,不过也多亏了有这样好的爹娘,方才的绝望与孤寂才散去了不少。
原本江婉兮还想陪着江燃雪回落雪院,今晚上一道睡。
但是被江燃雪笑着拒绝了,今晚之事对她的冲击还是有些大,她想自己一个人静静的想想,想想未来的路,她要如何一个人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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