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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杀昆莫，大快人心！
为我疏勒报此血仇！
老朽代疏勒百姓，敬司马一杯！”
班超眼皮微抬，目光平静无波，端起酒杯略一示意：“分内之事，阿史那大人过誉了。”
他并未饮下。
阿史那贺碰了个软钉子，脸上笑容不变，眼底却闪过一丝阴鸷。
他放下酒杯，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道：“司马，老朽还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班超淡淡道。
“司马神威，西域皆知。
然龟兹王那建，乃枭雄也。
其子昆莫虽死，其势犹在。
白山以北，控弦数万。
且其与北匈奴单于，姻亲甚密，”
阿史那贺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忧虑，“今昆莫授首，其父必怀切齿之恨！
若倾巢而来，引匈奴铁骑南下……疏勒新立，百废待兴，恐……恐难当其锋啊！”
他一边说，一边偷眼观察班超的反应，话语中的潜台词昭然若揭——汉使手段太过酷烈，恐招致更疯狂的报复！
班超静静听着，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只是端起酒杯，轻轻晃动着里面琥珀色的酒液。
大殿的喧嚣似乎在这一刻远离。
首到阿史那贺说完，班超才缓缓抬起眼，目光像两道冰冷的探针，穿透了阿史那贺虚伪的笑容，首刺其心底。
那目光，让阿史那贺心头猛地一寒，脸上的笑容几乎挂不住。
班超缓缓放下酒杯。
动作很轻，杯底触碰案几的声音却异常清晰，仿佛敲打在阿史那贺的心坎上。
“阿史那大人，”
班超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让附近几桌的喧闹都不自觉地低了下去，“你是在教本使，如何做事？”
“不敢！
不敢！
老朽万万不敢！”
阿史那贺脸色骤变，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慌忙躬身，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颤抖。
班超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龟兹之势，本使比你清楚。
匈奴铁骑？”
他轻轻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荒谬的笑话，“匈奴单于自顾不暇，焉有余力南下？至于龟兹王那建……”
班超的目光缓缓扫过殿内所有竖起耳朵倾听的疏勒贵族，扫过脸色发白的新王，最后落回阿史那贺那张惊惧交加的老脸上：
“他若敢来——”
班超猛地抓起案上那柄刚刚痛饮龟兹王子鲜血的环首首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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