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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修墙,是炼狱,是用血与骨重铸天地秩序,容不得半分迟疑。
当第一段城墙拔地而起时,异象顿生。
砖石并非寻常土石,而是由血浆、骨粉、军魂熔炼而成,甫一成型,竟自动浮现出细密的龙鳞纹路,金光流转,仿佛整段墙都活了过来,在呼吸,在脉动。
城头战旗无风自动,猎猎作响,九千锐士齐声低吼,声浪汇聚成一句铁血誓言:“大秦永存!”
那声音如雷贯耳,震得远处山崖积雪崩塌,形成雪崩,连地底深处都传来回应般的嗡鸣,仿佛地脉在共鸣。
而在残破的祭坛之下,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这一切。
小骨都儿蜷缩在断柱之后,身上盖着狼皮,手中紧握骨笛,指节发白,几乎要将笛身捏碎。
他才十六岁,却是前狼神祭司之子,自幼通晓地脉秘术,能听懂冻土下亡魂的私语。
他亲眼看着父亲被白起斩首,头颅挂在旗杆上三天三夜,首到腐烂生蛆,乌鸦啄食眼珠时,父亲的嘴还微微张着,像是在念诵古老的咒语。
他不信神败,只信血偿,相信狼神的獠牙终会撕碎这些秦人的喉咙。
此刻,他感受到地脉中那股被强行压制的躁动——那是十万年前,狼族先祖埋下的“血骨地雷”
,以十万战俘的怨魂为引,以地心火脉为源,一旦引爆,足以让千里山河化为焦土,连神仙都难逃。
他缓缓将骨笛贴在唇边,指尖在笛身刻下两个字:血、债。
古老的狼族文字在他指尖亮起幽光,带着血腥的诅咒。
“你们用我们的骨,筑你们的墙?”
他低语,声音轻得像风,却带着刺骨的恨意,“好……那就让这墙,埋你们的尸,成为你们的坟墓!”
他闭上眼,一缕幽咽笛音悄然渗入大地,如毒蛇般钻进地脉缝隙,唤醒沉睡的怨魂。
与此同时,嬴政立于城基之上,忽然眉心一跳,人皇体传来警示。
他望向北方极寒之地,那里,一道赤金色的光脉正缓缓苏醒,如同沉睡巨龙睁开了第一只眼,带着毁灭的气息。
第九十九日,血月当空,如一只巨大的眼睛俯瞰大地,将雪原染成血色。
长城九千丈终成,横亘极北雪原,如一道撕裂天地的赤金伤疤,又似一条沉睡未醒的太古巨龙,盘踞在人族与蛮荒的边界,龙首望北,龙尾接秦,气势吞天噬地。
九万名彻侯级锐士镇守九千丈城墙,每人一砖,以军魂烙印封镇地脉,砖缝间流淌着金红血气;九百座烽火台高耸入云,每台之上,一杆染血战旗迎风招展,旗面浮现历代战死秦军英魂之影,怒目执戈,杀气冲霄,连血月都为之黯淡。
北境风雪骤停,天地死寂。
一名北境学童被押至墙下,双膝跪地,冻得发紫的嘴唇微微颤抖,单薄的衣衫下,肋骨清晰可见。
他是草原遗孤,父母死于狼神祭典,被仙秦俘获后送往咸阳宫外学堂,灌输《仙秦律》三月,学会了说秦话,认了秦字。
此刻,他仰望着那通天彻地的血骨长城,眼中既有敬畏,也有恐惧,小小的身躯在寒风中抖如落叶。
“背。”
监军冷声下令,语气不容置疑。
孩童咽了口唾沫,声音细若蚊呐,却异常清晰:“神……神魔犯秦,诛!”
话音落,整条长城猛然一震!
九百战旗齐鸣,如九百头怒龙齐啸苍穹,声震寰宇;九千彻侯体内军魂共鸣,战意如海啸奔涌,冲散了血月的阴霾。
砖石缝隙中,隐隐有金红血光流转,仿佛整座长城正在呼吸——它不是死物,而是由无数战魂、血骨、国运熔铸而成的活体巨阵!
就在这万籁俱寂、天地臣服的刹那——
“轰!
!
!”
地底传来一声闷响,如同远古巨兽的心跳,自极北深渊滚滚而来,越来越近,越来越响,震得长城砖石簌簌发抖,冻土如波浪般起伏!
瘸腿工匠李三猛然抬头,手中铁锹“当啷”
落地,眼中爆发出惊恐的光芒。
他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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