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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事诡差一个激灵，手忙脚乱地从一堆玉简里，翻出了那个年轻诡魂的卷宗，颤抖着，双手递了出去。
陈默没有接。
他的目光，转向了分部阎王。
分部阎王心脏猛地一抽，他哪敢怠慢，一个箭步上前，从办事诡差手里接过卷宗，然后躬着身，像个最卑微的下属，恭恭敬敬地，呈到了陈默面前。
陈默拿过玉质的卷宗，低头看了起来。
大厅里，安静得可怕。
只有他翻动卷宗时，那细微的，玉片摩擦的声音。
“嗒。”
“嗒。”
每一声，都像重锤，敲在两位阎王的心头。
阎罗王看着陈默的侧脸。
他看不懂。
他完全看不懂这个人了。
他以为陈默会暴怒，会用最首接的方式，将这腐朽的体系砸个粉碎。
可陈默没有。
他就像一个最有耐心的医生，不急不躁地，一层一层，揭开了冥府那光鲜外皮下的脓疮。
然后，在所有脓血都暴露出来之后，他却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
这种平静，让阎罗王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那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那是一种……宣判之后的宁静。
仿佛最终的审判，早己在他心中完成。
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走一个流程。
一个，让他这个阎王，让整个冥府，都死得明明白白的流程。
一股寒意，从阎罗王魂体的最深处，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
他看着陈默那平静到极点的面孔，看着那双己然洞穿一切的异色双瞳。
他忽然明白了。
这位爷，根本就不是来追究谁的责任的。
他要的，可能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结果。
而是要亲眼看着，这个他亲手建立的，引以为傲的，最终却烂到了骨子里的体系，是如何一步步，走向自我毁灭的。
而他自己，这个所谓的冥府主宰，在这位“默爷”
面前，就像一个犯了错，等待最终审判的孩子。
无助，且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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