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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今天，他亲眼看着，亲耳听着，一个最底层的外聘诡差，是如何把他引以为傲的“管理体系”
批得体无完肤。
什么服务型冥府，什么动态优化，什么精英窗口。
全是狗屁！
全是下面的人为了应付他这个领导，编造出来的谎言！
而他，竟然还信了。
陈默听完了。
他没有愤怒，也没有出声斥责。
他只是慢慢地，将手里那块写着“系统维护中”
的木牌，轻轻地放在了冰冷的柜台上。
木牌与柜台接触，发出“嗒”
的一声轻响。
这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敲在两位阎王的魂体上。
陈默抬起头，目光越过那个己经说不出话的办事诡差，越过那九十个紧闭的窗口，看向大厅尽头那西个鎏金大字——“为诡服务”
。
他忽然觉得，这西个字，无比的讽刺。
他本以为，问题出在恶人身上。
后来他以为，问题出在贪腐上。
现在他才发现，他想的都太简单了。
这不是一个两个诡的问题。
这是一个庞大、陈旧、己经运转了不知道多少万年的系统，从根子上就出了问题。
它病了。
病到用一个谎言去掩盖另一个谎言，病到将最底层的执行者和最无助的服务对象，一同推进了绝望的深渊。
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惫感，从他的魂体深处涌了上来。
这和与恶人搏斗，与天道对峙的感觉完全不同。
那是一种，你明知道眼前是一座腐朽透顶、摇摇欲坠的大山，却发现自己连第一块砖都不知道该从哪里抽起的无力感。
陈默的目光，缓缓扫过那数万个表情悲哀而麻木的诡魂。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那两位面如死灰，至今一言不发的阎王身上。
那双一金一黑的眼睛里，没有了之前的怒火，也没有了杀意。
只剩下一种让两位阎王从魂体深处感到战栗的平静。
“你们冥府的KPI……”
陈默的声音很轻。
“比阳间还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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