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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死地盯着刘谌，这个年轻得过分，却一次次将他逼入绝境的汉人王爷。
刘谌依旧坐在亲卫搬来的马扎上，神色平静，仿佛眼前的一切只是寻常。
他挥了挥手，示意侍卫再次给孟虬松绑。
“孟虬首领，别来无恙？”
刘谌的语气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
孟虬活动着被捆得发麻的手臂，咬牙道：“要杀便杀！
何必多次折辱！”
“折辱？”
刘谌轻笑一声，目光却陡然变得锐利如刀，“孤若真想折辱你，大可让你麾下那些因你之故，缺粮少药、奄奄一息的士卒来看看，他们的大王，如今是何等狼狈模样！”
他站起身，走到孟虬面前，声音不高，却字字诛心：“你为一己权欲，悍然反叛，引来大军征讨，致使南中烽火连天。
你自恃地利，却连累各部粮草被焚，子民饥馑。
你不修德政，不明医理，坐视瘟疫横行，尸横遍野！
孟虬，你睁开眼睛看看！
看看这盘蛇岭，看看你治下的南中！
这满目疮痍，这生灵涂炭，哪一桩，哪一件，不是你孟虬的‘功劳’？！”
刘谌每说一句，孟虬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他想反驳，却发现任何语言在血淋淋的现实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想起了各寨传来的噩耗，想起了营中士卒绝望的眼神，想起了那些在瘟疫中死去的熟悉面孔……
“你口口声声为了南中，为了族人，可你带来的，只有灾难和死亡！”
刘谌的声音如同最后的审判，“你，才是南中最大的祸乱之源！”
孟虬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来，只是颓然地低下了他一首高昂的头颅。
这一次被擒，与上一次完全不同。
上一次是败于军阵，心中不服。
而这一次，是在他自以为最安全的巢穴被连根拔起，刘谌的话语，更像是一把无形的铁锤，狠狠砸碎了他最后的骄傲和心理防线。
“带下去，给他些吃食，让他好好想想。”
刘谌对张遵吩咐道，随即又补充了一句，“依旧，放他走。”
当孟虬再次如同丧家之犬般，被汉军“礼送”
出营地时，他回头望了一眼那在晨曦中肃然而立的汉军和那位深不可测的北地王，眼中己不再是愤怒和桀骜，而是充满了茫然、恐惧和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悔恨。
二擒二纵，如同两记重锤，不仅砸碎了孟虬的军事部署，更开始撼动他统治南中的根基与信念。
心理的威慑，在这一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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