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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仿佛带着冰冷的回音，一遍又一遍地在他们耳边回荡，敲打着他们的神经。
霍雨浩猛地转头，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捕捉到了那个独立于喧嚣之外的身影。
唐清冬甚至没有看他，只是平静地注视着展台，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报价与他无关。
可霍雨浩的心口，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又像是被万千蚂蚁同时灼咬，泛起一阵阵酸涩的、尖锐的疼痛。
那感觉来得迅猛而莫名，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唐清冬……”
他无意识地低喃出声，眼神不由自主地低垂下去，失神地望着光洁如镜的地面，那上面模糊地映照出他自己此刻茫然无措的脸。
一旁的王秋儿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不禁用力咬住了下唇。
她抓着霍雨浩衣角的手，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力道在无形中加大了几分，好似生怕下一秒，霍雨浩的注意力、乃至他整个人，就会永远被那个叫唐清冬的人吸引走，彻底离开她一样。
“雨浩……”
王秋儿声音轻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再次唤了一声。
霍雨浩恍然回神，抬起头，对上她那双与“光之女神”
一模一样的金色眼眸。
他努力地想扯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容，却显得异常僵硬和勉强。
“王秋儿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我……”
“雨浩。”
王秋儿打断了他，声音依旧温柔，却带着一种了然的理解与决断。
她何其聪慧，怎能看不出霍雨浩此刻的处境？他于唐清冬心中有愧，那份复杂的情感让他不忍与之激烈竞争，可对自己的承诺又如同枷锁，让他进退维谷。
她不愿看他如此为难。
“雨浩，算了吧。”
王秋儿松开他的衣角，转而轻轻握住了他的手，露出一个如同三月春风般温暖而包容的笑容，“其实我不怎么需要这块魂骨的，它与我的属性并非完美契合，就算给了我，我也无法将它最大化利用。
不必为此勉强，更不必……为此伤神。”
霍雨浩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容颜，那张他曾经日思夜想、与梦中光之女神完美重合的脸。
熟悉吗？是的，一模一样。
可为什么，此刻看着王秋儿如此善解人意的笑容，听着她温柔体贴的话语，他心底那份莫名的陌生感却越发清晰？明明是自己渴望拥有的陪伴，可当这一切触手可及时，他却总觉得灵魂深处缺失了某块至关重要的拼图，空落落的。
但这种虚无缥缈的感觉，他无法说清，更无从向任何人说起。
“王秋儿……”
霍雨浩张了张嘴，因未能兑现诺言而涌起的愧疚感，与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交织在一起，让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王秋儿紧紧回握住他的双手，笑容愈发灿烂，却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祈求：“没事的，雨浩。
一块魂骨而已，比起它，我更在乎你。
只要你这一辈子都能像现在这样陪在我身边，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或许，有时人的一句情话影响力就是那么大。
霍雨浩心中那点刚刚升起的、对关系本质的怀疑与迷茫，此刻竟被王秋儿这句少有的、直白的依赖与告白冲散了不少。
他前一秒还在困惑自己情感的归宿，下一秒，却因为这承诺般的言语，而暂时将一切纷杂思绪抛之脑后。
他呆呆地盯着王秋儿看了许久，许久，才突然间哑然失笑。
那笑声低沉，带着几分自嘲，几分无奈，甚至听起来有几分慎人。
他真是没用……连自己……连自己此刻究竟想做什么，想要什么，都弄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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