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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时，他听到暮汐沙哑的声音——
“水……”
短短一个字，他却忽然红了眼眶。
平生头一次，他懂得了什么叫天籁之音，让他连日来焦煎欲死的心顺间活了过来。
他怔怔地望着她，连眼都不敢眨，生怕一眨眼发现是梦境。
直到暮汐艰难地说了第二次，“好渴。”
他才猛地站起身，提起茶几上的壶给她倒茶，看着指尖颤抖溅出的茶汤，他觉得这一刻，自己不再像自己了。
暮汐垂着羽睫，软软地依偎在他胸口，脸颊微微蹭了蹭。
“你憔悴了好多，好像生病的人是你。”
暮汐抬起手指，慢慢划过他遍布胡茬的青色下巴。
“我知道你一直寸步不离地守着我，还心里就想，要是你扔下我去攻打大虞了，我就再也不要醒过来，死了算了。”
“公主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撇下你一个人？你昏迷了这么久，我的心都死了。
就想着你要是醒不过来，我就把害你的人都杀了，再追到地府里陪你。
你说过，再不让我孤苦伶仃一个人。
你敢违背诺言，我就追到阎罗殿去找你，是生是死，你都休想离开我。”
说着，他双臂把她圈在怀中，又不太敢用力，轻轻将头搭在她肩窝，闭上眼细细感受失而复得的幸福。
“你摸我了。”
她忽然轻声出言。
“什么？”
凌萧逸惊得一跳，瞪大了眼睛。
“虽然我睡着，可是这几日你们在我旁边说的话我都能听见，只是想说话，却说不出声。”
“你替我按压穴位的时候，摸我胸了，你认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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